荆南感觉后背有冷汗在滑落,这话代表王爷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
“之前让你跟踪封玄辰你将人跟丢了,现在让你盯着秦记米庄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雍景抬眼冷冷瞥了瞥荆南。
“王爷恕罪。”荆南十分惶恐,“属下在米庄隐藏了许久,就算是老江和段青涯都不知道秦大小姐为什么要收藏这么一大批的米粮。”
“米粮这东西放不长久,她究竟有什么秘密呢?”雍景笃定地说。
荆南垮着脸说:“既然是秘密,那就不是属下我能知道的了。“
“办事不力,这顿罚暂且留着。”雍景阴沉着脸,“你去趟解忧阁,就说奉我之命问问‘既然秦记米庄大批到货,第二次交易能否进行?’”
“是。”荆南答应一声后见雍景挥挥手他就慢慢退了出来。
“荆南。”刚出门口荆南就见沐双走了过来。
“沐姑娘,找王爷吗?”荆南手朝身后指了指。
沐双朝荆南身后瞥了瞥笑问道:“雍大哥在里头。”
“是。”荆南沉下脸朝屋子里做了动作。
看出荆南的意思是说雍景心情不好,沐双笑笑朝他点点头。
不再多说荆南朝沐双拱拱手随即离开了。
“雍大哥,我可以进来吗?”沐双站在门口问道。
“进来吧。”雍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沐双缓缓移步走了进去,见到她的身影,雍景的脸色自然而然缓和下来。
“雍大哥,您累了吧。”沐双见雍景抬手揉揉太阳穴不禁轻声问道。
瘫在椅子上雍景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沐双走到他身旁:“又头疼了?我帮您按按。”
说话间沐双的手已经搭在雍景的脑袋上不轻不重揉捏着,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您啊,就是想太多,别累着自己。”沐双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关心。
雍景依旧闭着双眼叹息道:“不能不想啊。”
沐双听了之后没有再说话,雍景也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雍景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筱筱怎么样?”
“她很好,真的很好。”沐双表面上扬起笑容心底却泛着苦涩,“雍大哥喜欢的我也喜欢。”
“本王是真的喜欢她。”雍景接口说道。
虽然雍景闭着眼睛压根就没有看沐双,不过她按摩着他额头的手停了那么一下下他立即感觉到了。
“筱筱很有魄力,老实说现在本王身边是血雨腥风,临安国内局势混乱,若得她相助可以说咱们就胜券在握了。”雍景悠悠说道。
沐双听了雍景这番话之后神色转冷,可她的手依旧时而轻时而重按照原来的节奏为他按摩着头部。
“在双儿心中无论雍大哥做什么都是对。”沐双轻声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雍景的嘴角微微翘起,虽说沐双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亲耳听到她说还是令他打心眼里高兴。
“你是个识大体的。”雍景语气中带着赞赏。
嘴角勾起,可是沐双这抹笑中带苦,她的声音却听不出丝毫端倪:“应该的。”
雍景听了之后满意地微微点点头,一时间屋子里谁也没有再做声,不过他们俩各自的心思转悠着。
灯火跳跃着,皇宫中御书房内,封逸昭仍在埋首批改奏折。
“皇上,天色晚了,该歇息了。”宣德公公走到封逸昭身边轻声说道。
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封逸昭伸了个懒腰:“几更了?”
“一更了。”宣德公公禀报道。
伸手捶捶自己的后腰,封逸昭缓缓走下了台阶慢慢朝着御书房大门走去。
跨过门槛站在大门口,封逸昭抬头望着那轮明月发出悠悠长叹。
“皇上有心事?”宣德公公躬身站在封逸昭旁边轻声问道。
“宣德啊,秦傲锋所说的关于智圆大师预测的你觉得可信吗?”封逸昭仰头望着天际,“这几日除了闷热没什么风之外天气挺不错啊。”
宣德公公听了笑着回答说:“皇上,奴才哪里懂得这些。不过奴才想,以秦老太爷的性子决计不敢妄言拿百姓苍生之事,再说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
“有道理,本来挺简单的事,到朕这儿就变复杂了。”封逸昭自嘲一笑。
“皇上日理万机,想的自然周全。”宣德公公回答说。
封逸昭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只是秦傲锋所说的事太过蹊跷,无缘无故动用兵符,这委实让朕心里头有点不安啊。”
“皇上,奴才斗胆说一句,先请您恕罪。”宣德公公躬身说道。
转向侧边封逸昭朝着宣德公公笑道:“你跟随朕几十年了,还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吗?有什么就直说吧。”
“是。皇上,您就算信不过秦老太爷也该相信世子爷吧。”宣德公公说完后垂下眼帘显然是不再多说了。
封逸昭沉吟了许久才说:“宣德,你看朕是不是皇位坐久变得多疑了?朕不该怀疑秦傲锋的。”
“皇上圣明。”宣德公公刚才已经冒着大不违为秦傲锋说话了,点到为止他不会也不敢再多言了。
“兵符在玄辰手中,由他送去给秦宏,相信不用朕叮嘱他也该知道怎么做的。”说起封玄辰封逸昭的脸上露出股自豪的笑容。
宣德公公也笑了:“世子爷做事向来有分寸且人又极其聪慧,皇上不必担忧。”
微微颔首封逸昭打了个呵欠,就听到身旁的宣德公公关切地说:“皇上,快回去歇息吧,明儿一大早还要早朝呢。”
“嗯,去朝辰宫。”封逸昭话音落人已经率先朝前走。
望着封逸昭的背影宣德公公轻轻摇头,他大手一挥示意退在远处的小太监们快些跟上,随即自己也加快步伐赶紧追上了去。
封逸昭来到了朝辰宫在宣德公公伺候下很快就上了床榻,他张大眼睛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有股安心的感觉,很快倦意袭来他缓缓合上了双眼。
见皇上这么快就睡着了,宣德公公轻轻呼出口气,随即他蹑手蹑脚走到桌子跟前将灯芯挑了挑,顿时屋子内的光线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