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从宣德公公那满脸的笑容中瞧出秦筱筱是受皇上欢迎的人。
不等宣德公公靠近,守门的侍卫就躬身朝秦筱筱做了手势殷勤地说:“郡主,请。”
秦筱筱也不客气进入里头朝着宣德公公来的方向走上前去,草儿紧紧跟随在她的身后。
“宣德公公,今儿可好啊?”秦筱筱打趣说道。
“好、好、好。”宣德公公着笑眯眯的模样与平日大相径庭,“难怪喜鹊枝头叫,原来是郡主来了。”
秦筱筱捂嘴笑道:“公公说话真逗,喜鹊叫是有喜事。”
“郡主进宫来也是喜事啊。”宣德公公说话间朝秦筱筱身后望了一眼,“世子爷呢?”
“我就自个来。”秦筱筱神色有些不悦语气中带着嗔怪,“谁知道他这纨绔世子跑哪儿风流去了。”
宣德公公听秦筱筱这语气酸溜溜的露出心知肚明的浅笑,他识趣的转移话题:“郡主是来见皇上的吧?”
“是啊,劳烦公公通报一声,看皇上见不见我。”秦筱筱朝宣德公公身后看了看,“公公记得告诉皇上,说我有事。”
“有事?”宣德公公听秦筱筱说有事神色一凛。
身为封逸昭的身边最亲近的人,宣德公公知道秦筱筱这位小郡主并不像表面那般,实则上她是真能为皇上分忧解难的人。
宣德公公随即说道:“郡主请随奴才来。”
一直将秦筱筱带到了侧殿的一个房间外,宣德公公才示意秦筱筱稍等。
秦筱筱也是个聪明人,她随即转身朝草儿使了个眼色,见她会意到点头,她才露出了笑容。
不过是一小会儿,宣德公公就走出来说道:“郡主,请。”
草儿微微垂下脑袋在门外候着,秦筱筱则跟随着宣德公公入内。
“筱筱给皇上请安。”秦筱筱嘴上说着灵动的眼睛也没闲着转了一圈。
此处就是个偏殿的屋子,只有一张长长的书案和几把椅子,书案上铺着张白纸,封逸昭正站在书案后手执毛笔显然正在写书法。
话音落封逸昭仍专注盯着笔下,仿佛压根就不知道秦筱筱进来似的。
秦筱筱也不着急,就这么跪在地上,片刻后她干脆用膝盖跪行着朝前挪动两步来到书案前,她的眼睛落在书案那白纸上。
一个字写完封逸昭呼出口气手才慢慢抬起,挺直身躯他就对上秦筱筱璀璨的眼眸,见她那精灵古怪的神色而且眼珠子灵活转动着就跟只小狐狸似的他不禁莞尔。
“筱筱,还不起来。”封逸昭说道。
“哦。”秦筱筱立即就站了起来可随即又跪了下去,“谢皇上隆恩。”
封逸昭被秦筱筱的举动逗笑了:“行了行了,起来吧。”
秦筱筱立即站起来而且还不客气地挤到封逸昭的身侧打量着他刚写的大字。
见这小丫头没有半点畏惧脸上带着好奇就这么没心没肺挤到自己身侧来,而且那双灵动的眼睛中还带着审视的意味,封逸昭心情大好。
其实并非秦筱筱不怕皇上,只不过有了两辈子的经验,她知道封逸昭仁慈,也知道在他与祖父的君臣之谊,更知道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皇他其实蛮渴望身边有人不将他当皇上。
上辈子只有个封玄辰敢胆大妄为,这辈子应该会多了个自己吧。想到这里,秦筱筱露出了狡猾的笑。
“小丫头,笑什么笑?”封逸昭故意板起脸。
秦筱筱露出冤枉的神色:“皇上,没什么,我没笑。”
“哼,你既然挤到朕跟前来,你先说说朕这字写得如何,若是说不好两罪并罚。”
宣德公公在旁边忍不住为秦筱筱抹了把冷汗,可是见她笑吟吟的模样感觉和封玄辰好像,似乎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难怪人家说物以类聚,看来这俩人还真是相像。
秦筱筱走到书案前细看,不知不觉中将封逸昭挤到旁边去了。
宣德公公朝前跨出半步正想提醒一下秦筱筱,封逸昭却看了他一眼,他会意的收回了自己的脚。
“皇上,您写的是个‘忍’字。”秦筱筱看了看之后终于出声了。
封逸昭笑问道:“嗯,那又如何?”
“忍字是心头上的刀啊!”秦筱筱说完抬头直视着封逸昭。
这小丫头有点意思,封逸昭没有出声,很明显等着秦筱筱继续说下去。
“皇上心中有事,而且这事必须隐忍,只怕您是有些伤心了。”秦筱筱鼓足勇气说道。
旁边伺候着的宣德公公额头上那滴冷汗终于滴落下来了,他神色紧张就怕皇上一怒之下下令砍了秦筱筱的脑袋。
沉默了片刻,封逸昭叹息道:“人有七情六欲,朕也不例外。”
出乎意料皇上竟然没生气,宣德公公抬起袖子抹了把冷汗打心眼里佩服秦筱筱,敢当面拆穿皇上的心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看这下面的心一笔一划稳稳当当,皇上心中有数,不会轻易改变的。”秦筱筱又接着说道、
封逸昭上下打量着秦筱筱:“筱筱,朕让你看字,可并不是让你测字的。”
“皇上的字力透纸背尽显大气,铁画银钩如行云流水,反正筱筱也不大会说话,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好’。秦筱筱说完还不忘朝封逸昭竖起大拇指。
“哈哈——!”封逸昭很是高兴,“你这丫头嘴溜得很还说你不会说话。”
见皇上的神情,宣德公公知道秦筱筱是有惊无险过关了。
“宣德,上茶。”封逸昭朝着椅子的方向走过去,秦筱筱上前就像搀扶长辈般将其搀扶到正中主位上落座。
见秦筱筱双手垂落两侧在旁边站着,封逸昭笑道:“筱筱,坐下吧。”
“多谢皇上。”秦筱筱谢过之后就在皇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这丫头特地进宫所为何事啊?”封逸昭凌厉的目光落在秦筱筱身上。
秦筱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皇上,今儿早朝之事已经传开了。”
封逸昭的眼中有精光闪过,他淡淡地说:“连你这丫头都知道了,必然是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