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尹漱衣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听到饶平的这句打趣,更是羞涩,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偏偏尹漱衣还有些嘴硬,“我一个酒楼的掌柜,还是个有夫之妇,哪里那么在意自己的形象呢?”
“哦?是嘛。”饶平笑笑,尹漱衣右眼皮开始跳了起来,只听得饶平对着侍女扬声道,“尹掌柜不拘小节,你们也不许打扰,一会儿就不必替她整理发饰了。”大概饶平是个性情极好的人,走到哪里都没有什么架子可言,侍女们听了这话也捂嘴偷笑起来。
尹漱衣平生第一次那么那么希望有个避身的地缝。可惜,事与愿违,于是尹漱衣只好把头埋得低低的,身后的笑声却越发放肆起来,饶平见逗得差不多了,挥挥手遣散了一众侍女。尹漱衣转身,一溜烟跟着侍女跑了,留在饶平在原地继续笑的合不拢嘴。
这可真是丢死人了,哪怕侍女在菱花镜前把尹漱衣的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尹漱衣还是时不时摸一下自己的头发,人说,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出了丑,可得好好长教训,再也不能这样马马虎虎了。
傍晚的时候,尹漱衣跟着饶平吃了一顿便饭,依旧是饶平,一把把尹漱衣拽到马背上。许是季节的缘故,尹漱衣觉得太阳西沉的格外的快。尹漱衣心急如焚,估计这个时候,童安正在坐立难安地等着自己吧。
“尹漱衣,你能不能专心点,小心一会儿从马上掉下来可别哭。”饶平迎着风,目光始终看着前方,“谁会哭啊?!”尹漱衣忿忿不平。
“哦,那我很不赶巧啊,”饶平手臂轻曲,不动声色地把尹漱衣圈在马上,以防止她一个不小心跌下去,“认识你没多久,就看过你好多次泪流满面的样子了。”饶平装腔作势地掰着手指,“我算算啊,一,二,三,得有三次了吧。”
尹漱衣顿时没了底气,事实摆在眼前,尹漱衣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换作其他人,尹漱衣倒可好好辩解一番,可自己,确实在饶平面前哭过好多次了,说三次都是委婉的了。尹漱衣撇撇嘴,学者饶平的样子看着远方。
“还没在马上看过日落吧。”饶平的问题更像是一个建议,尹漱衣把目光放向下落的夕阳。阳光早已不再刺眼,尹漱衣就默默看着夕阳,一点一点坠下去,直到最后一抹光,也被远处的山峰遮挡,尹漱衣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饶平的建议很不错,自从自己到这里以后,每日忙着生存,在各种各样的交易中忙碌,哪怕现在生意红红火火,她也没有改变生活方式,好好地享受,连一次日落都没认认真真看过,回忆过往的时光,活的真是太浪费了。
饶平没低头,却好像一早猜到了尹漱衣的态度。身旁有树叶沙啦啦作响,枝头有小鸟嘀哩哩歌唱,尹漱衣一句话也不想说,看着夕阳的余晖,再看看刚刚从东边探出一个角的月亮。所以说,人还是要和高层次的人在一起,这样才会更好的享受生活,才不枉在这个世道走一遭。
饶平稳稳把尹漱衣放在小院子门口时,天刚刚擦黑,尹漱衣摆摆手,目送饶平骑着自家马驹离开。进了院子,看到童安果然在等自己。
“娘亲,你今天去哪里了?他们说,你和饶平公子离开了,半日都没回来。娘亲,我好担心你。”童安撅着嘴,委屈中带着好奇,两只眼睛雾蒙蒙的,显然是被尹漱衣突然离家的事情吓得不清。
尹漱衣急忙解释,“娘亲确实同饶平公子出去了,我们去谈了些要事。怪娘亲没来得及告诉你,娘亲发誓,下次一定提前告诉童安,不让童安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