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祥见尹漱衣蹙眉思考良久,始终一语不发,更觉此事是问题的关键,便逼问道,“尹掌柜,临安和明州的东风楼皆与我王玉祥有所合作,刚刚尹掌柜自己也说了,生意人,最重要的便是诚信。可我看尹掌柜的样子,怕是不想……”
尹漱衣知道王玉祥是在拿生意往来威胁自己,只好推脱道,“伍大夫并不赞同我的猜测,只是,伍大夫也并未说王夫人的病因。想来伍大夫为王夫人诊治多年,比我清楚王夫人的病症。”
王玉祥不语,手指轻扣桌面,声音越来越急,“打搅尹掌柜了,我这就安排伙计车夫,送您回去。”
回东风楼的马车上,尹漱衣长吁一口气。伍大夫不许她插手王夫人之事,可她还是去了王家;王玉祥疑心自己透漏往事,她百般解释,成效甚微。
如此算来,她尹漱衣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等这次风波过去,自己也该考虑更换合作伙伴了,这样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人参与自己的生意,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确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的后院搅得一团糟。
联想起,刚刚王玉祥用两家东风楼的生意威胁自己的场面,尹漱衣只觉得心寒。她待人一向真诚,王玉祥也算的上是老朋友了,连这点最基础的认识和信任都没有,实在是令人气愤。
回了东风楼,尹漱衣叫来了管账的叶沫,把明州和临安近来的账簿都取了出来,让叶沫计算了一下王玉祥的份额。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必须要早做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叶沫噼里啪啦拨弄着算盘时,尹漱衣按时间顺序排好临安东风楼的账簿,许是开业不久的缘故,临安的收益始终不够理想。
当初和吴宁原签下的是十年契约,除却最初的两个月吴宁原拿着每月二两银子的死工资,之后的每月,他的收益都是临安东风楼生意收益的一成。
吴宁原忠厚老实,做事诚恳,又讲究方式方法。尹漱衣不觉得是他没有用心经营,那么问题是出在哪里呢。
尹漱衣一页一页认真查看每一笔交易。计算王玉祥的账目,再将王玉祥的收益与东风楼分开,最后还要想办法东挪西凑,填补空缺,这不是什么易事。而尹漱衣这一边,更是要从每一笔进账出账,推测问题所在。
两个人这一开工,便废寝忘食地工作了好几日。叶沫狠狠拍了拍酸痛的肩膀,尹漱衣也揉了揉僵硬的脖颈,两人不约而同灌了几大口半温的浓茶,按按太阳穴,再伸个懒腰,正式结束这一伟大工作。
尹漱衣和叶沫相视一笑,叶沫将自己算好的结果递给了尹漱衣,回房间休息。这厢,尹漱衣盯着这薄薄一张纸,似是要用目光将纸张上的数字减少。
临安的生意需要做不少实质性的变更,生意伙伴又急需更换,尹漱衣真心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