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对自己做的新菜感兴趣,尹漱衣心中更是兴奋,忙拉着叶少卿一同坐下介绍起来。
“这是新想出来的花样,特意拿来招待您的,我叫它松鼠鳜鱼,李公子想是没见过吧?”
“松鼠鳜鱼?看着到是像是松鼠尾巴,尹娘子好巧的手艺,这般做法还真是头一次见。”
口中夸着,面上也是跃跃欲试的样子,可终究还是没下下筷子。
今天的松鼠鳜鱼尹漱衣是下了大工夫的,好在做出来的成品还算满意,这才端上来。她打算把这道菜入酒楼招牌菜单,不经过李公子这样舌头尝过,还真不太放心。
毕竟,穷人家能有几个钱赚,要赚就要靠像李公子这样家中有钱,舍得银子的人。
见李公子只打量,迟迟不动筷子,尹漱衣有些疑惑,想了一会才明白。
这松鼠鳜鱼虽然散发出的酸甜鲜味很诱人,鱼肉浇着汁看着晶莹透亮,颜色也很漂亮,可终究是新事物,一条条展开的鱼肉张牙舞爪的,如果没有鱼头鱼尾巴在,谁能相信这是一条鱼,李公子一时不敢下筷也不稀奇。
尹漱衣好似没看到李公子的异常,一边热情的给李公子和叶少卿各夹了一筷子,一边笑语盈盈的继续说:“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这样将鱼肉切开才能更加入味,吃起来也更加方便,来,您尝尝。”
碗中鱼肉散发出的诱惑酸甜味,看着白嫩的鱼肉,李公子终于忍不住了,对尹漱衣得体一笑,夹起鱼肉塞进了口中。
初一进口,酸甜味在口中瞬间弥漫开来,让人胃口大开,细细一嚼,鱼肉的鲜甜脆嫩,顿时占满口腔。
李公子从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条鱼居然能做出如此味道来。
“果然是美味,你不仅有着一脑袋的奇思妙想,还有一手让人叹服的厨艺啊!我长这么大,走南闯北吃过的东西也不少了,做成这样的鱼还真是第一次吃到!”
夹菜的间隙,李公子忍不住对尹漱衣赞叹一番。
眼见叶少卿和李公子三两筷子就要消灭掉这一盘鱼,尹漱衣来不及自豪激动,赶紧也伸了筷子过去,抢下一口。
饭还未毕,一个装修工人突然敲了敲饭间的门,说是一个叫明桃的人找她。兴头上的尹漱衣一时没记起,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
“你们先吃着,我先处理点小事!”
“怎么了?我去看看,你忙一下午了,你先吃着。”叶少卿也站了起来,说话间已经按上了尹漱衣肩头,作势就要将她按回座椅。
之前还顾及李公子在,肢体接触不太好,现在怎么不注意了。
尹漱衣在心中暗暗念叨,伸手将叶少卿拉回,解释道:“明桃姐是我找来的,她是女子,你去不合适,我去去就来,很快的。”
叶少卿疑惑的看了看外面,终究还是没再坚持。
外头的提着一大包行李的豆腐西施明桃有些紧张,此时太阳开始西沉了,那个叫尹漱衣的女子还没出现,是不是忘记自己这么回事了?
身边的小女孩好像感应到了母亲的情绪,疑惑追问:“娘,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搬家,是那些坏人又欺负娘亲,不让娘亲卖豆腐花了吗?”
今天女儿难得的听话、可人,明桃蹲下身子,擦了擦她脸颊上蒙着的灰尘,露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
“不是,娘亲碰到一个好人,以后娘亲帮她做事,就不用再在风雨中卖豆花。”
“那我们可以不用住在漏风的屋子了吗?”
“以后你就和你娘一同住这里了。”
尹漱衣笑着开了门,看着门前那对慈爱的母女,心中甚是欢喜,现在酒楼多了个有手艺的帮手了。
“来,明桃姐,进来吧,你要是还不来,明天我可要去请你了!”
明桃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明天才来的理由,心中却是欢喜不已。
那天跟明桃说了让她来酒楼的事之后,尹漱衣突然意识到,既然明桃会做豆花,那肯定也会做豆腐,作为一个老少皆宜,男女喜爱的东西,酒楼一定是必不可少的,更何况还有她这个脑子里装着各种菜单的大厨呢。
如今明桃来了,尹漱衣打定主意一定要让明桃留下来,这年头找一个好的手艺人可不容易,她这才开始起头呢。
安顿好明桃母女二人,尹漱衣回到饭间,没想到李公子居然还在。饭菜已经撤下,此时正捧着一杯热茶,饶有趣味的品着。
“是又做成什么生意了?我看啊,你一脑袋的新奇点子,没有这酒楼,活的也不会比谁差。”
尹漱衣顺着他的调侃一笑,也自顾倒了杯茶,“今天可不是什么生意,是我酒楼里第一个大厨来了。”
“第一个大厨,第一个大厨难道不是你吗?”
尹漱衣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跟着大笑起来。
“说实话,今天这道松鼠鳜鱼很新奇美味,我非常感兴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这个新生意,只要你开口,价钱绝对让你满意,如何?”
“你想买这道菜?”
李公子点点头,脸上的玩笑之意已然消散,神情坚定。
找一个开酒楼的人买菜方,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不过,商人就是如此,看到商机定然会一再争取,力争达到自己最大的利益。
想着两人还有着生意往来,再加上平日李公子也算是通情达理之人,尹漱衣也没把话说死,依旧面带笑容。
“李公子能力非凡,都做京城那么大的生意了,就不要来抢我一个小女子的饭碗了吧,不然我这一大家子可活不下去了呢。”
调侃的话语之中又带着认真,身为商人的李公子怎么不明白,尹漱衣这次不想做这个生意。
看着这个简陋的饭厅,想着刚进来时她和叶少卿一身灰尘的样子,她一定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前途未卜的酒楼上了,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口中抢吃食,李公子没好再说什么,淡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