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浅正陷进自己的怀疑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觉得额头一痛,她呲牙咧嘴的抬头,正好瞧见了饶平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痞笑,,“饶平哥哥”,润浅说的咬牙切齿,“我是来同你商量事情的。”
“知道啊,”饶平晃着二郎腿,浑不在意的模样让润浅真想以牙还牙的打回去,可手抬到一半,还是悻悻的放了下来。虽说尹漱衣是饶平的朋友,可人是在范家出的事情。说到底,饶平帮自己是情分,不帮自己是本分,埋怨不得。又没有人规定,相识一场,自己遇上点儿事情,人家就必须要掏心掏肺的帮忙。
思至此,润浅头上又是一疼,她不解的抬眼,却见饶平笑得得意,“我说润浅丫头啊,遇上这种事儿,你就暗地里偷着乐吧。”
“啊?”润浅完全不明白饶平话中的意思,尹漱衣这个人是自己和范钟鸣带进范家的,要真是有个好歹,别人尚且不论,可至少叶将军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夫妻的。但为什么,饶平话里话外的还要恭喜她。润浅被饶平彻底绕懵了,只是呆呆的瞧着饶平。
饶平清清嗓子,眯起眼睛,“世间诸事,大概从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从前和老范走的近,也就没在意一些早该知道的事情。”他突然睁开眼睛,眼神犀利,似是要用目光撕裂空气,“范家的水不深,可范老爷子却没少埋隐患,尹漱衣这是碰上陈年旧事了,老夫人才如此不肯放手。你嫁过去才多少日子,老夫人看你乖巧聪慧,才护着你,也就是老夫人的这份护着,老范和整个范家都拿你当颗葱。可一旦,老夫人看不惯你了,老范肯定很快就会站在他母亲那边,你自己的娘家,你是最清楚的,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为你撑腰。眼下,有了尹漱衣的前车之鉴,你也可以好好看看,看看这范老夫人一不做二不休,逼人太甚的气势。”
润浅脑子发麻,或许,这春日却是有些寒凉。她跑了一阵,又在石凳上坐了许久,现下风一吹,倒像是透过骨头一般,冻的润浅直打颤。从指尖泛上来寒意,顺着指腹,顺着血液,直达心脏。润浅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好一阵儿,在瑟瑟风声中,她喏喏的问,“意思就是说,从今往后,我要防着范家,尽自己所能的讨老夫人开心吗?”
饶平摇摇头,遥遥看着远方,“不,这次的事情也是给老范提个醒。他是个男人,是个成家立业的男人,他必须明白,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也该懂得,在家中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务中取舍。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次,就是他学着成长的开始。”
“你觉得,他以后,会摆脱老夫人吗?”润浅问的小心翼翼,饶平说的对,感情,确实会迷乱人的眼睛,亏她之前还觉得范钟鸣不是一个愚孝的人。现在看来……呵,也不过如此。
“我想,会的。”饶平不知在看着什么地方,语音像是从天外飘来,空灵,也虚幻,“可改变都是需要时间的,他如今的样子,不是一日造就的,那就很难靠着一日开悟。在此之前,”饶平加重了语气,“润浅,你要学着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