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钟鸣付了银两,“我去找街上的官兵帮忙,这街上人来人往的,料那贼人也跑不了太远。”润浅一把扯掉自己的面纱,“我也去找找看,漱衣一个人在街上,太不安全了。”范钟鸣按着润浅的肩膀,把人摁回了座位上,“你好好在这里坐着,什么都不要忧心,我去去就回。”将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范钟鸣顺手把面纱搭在了润浅的发簪上,虽然这不是正确的穿戴方式,可好歹也把润浅的脸遮住了,“饶平教过漱衣一些防身的技巧,想来这光天化日之下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倒是你,需要多加小心。”说罢,范钟鸣转身离开。
桌上只留下润浅一个人心神不宁的坐着,刚刚范钟鸣问她,是什么东西这样重要,其实,她自己都说不出口。在荷包丢失的瞬间,她能够想到的就是里面那一枚小小的剑坠。那是初见范钟鸣那日,在他离开的地方,她拾到的东西。拾到的那一瞬间,润浅是真的想追上去,借着还东西的名义,和他再说上两句话,可她不敢。后来,就越来越不敢了,哪怕只是站在他面前,她也会手足无措。内心有种声音在谴责她,明明不是自己的东西,为何要贴身收着,本应物归原主。可每每,看到那个流苏,润浅都觉得慌乱,这样普通的一个饰物,大概范钟鸣自己都不会记得了,怎么还需要自己还呢。还不如,昧着良心收下来,权当做个纪念吧,也许,这就是他们此生唯一的交集了。
追上去的尹漱衣靠着一股热血,凭着记忆力往前,可京城的小巷子七拐八绕的,又有胡同,尹漱衣不多时就迷失了方向,走进了一个无人小巷子里。尹漱衣慌慌张张的向往外退,可一抬头就看见了刚刚那个撞了润浅的男人。那男人眼睛里闪过杀气,也闪过贪欲,尹漱衣不安,一边小碎步的往后退,一把摸索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抵御外敌的东西。突然,尹漱衣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手指拂过纹路,尹漱衣一下子来了精神,这正是饶平之前送她的小匕首啊,当时她还嫌轻,觉得不顺手,饶平教了她好久,她也只是勉强会了一点点。在尹漱衣心里,始终是菜刀要好用一些,当日,她还吐槽,说要是真有不测,那就从后厨拿一把菜刀冲出来,可今日,尹漱衣方能入木三分的体会饶平话中的含义。灾难来的猝不及防,只有时时刻刻做好准备,才能应对不时之需。
尹漱衣捏紧匕首,一面思考着对面男子扑上来的时候要怎么出手,一面默默感谢着饶平。尹漱衣退一步,那男子进一步,尹漱衣的步子小,男子的步子却大,更何况,尹漱衣是倒着走,不时撞在墙上,而男子却是气场全开,把尹漱衣一步步逼退。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尹漱衣捏着匕首的手心里满是冷汗,只能更紧的握住,突然,男子扑克了上来,尹漱衣下意识的拿匕首去挡,眼睛闭的死死的,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想象中男子的下一招也迟迟未到,尹漱衣一点一点的睁开了眼睛。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男子正被范钟鸣踩在脚下,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尹漱衣颇有些尴尬,收了匕首,看着范钟鸣,赔笑道“你来的真是巧啊。”范钟鸣脸色阴沉,“你这姑娘,就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抓人?”尹漱衣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的感觉,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躲在一边站好,像是一个在幼儿园被罚站的小朋友,范钟鸣却还是气不打一出来,“回去我再同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