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滴水未进的景馥心中已经麻木,夜晚景林之挑着时辰守卫最松懈的时候,从窗户中潜入了景馥的寝屋中。
当熟悉的面孔和眼眸互相对视,一个是满目悲凉,一个是不敢直视,景馥为了事情不被暴露,默默的忍受了这一切。
不久后她被查出有孕在身,旻府上下举皆欢喜,景林之也不再常来了,装作奉养花卉的花奴在旻府中做事。
“馥儿这一切都是我爱你的缘故啊,等事成了之后,你的父亲会把嫡出的位子过继给我,我会明媒正娶迎你为妻。”
那晚景林之只和她信誓旦旦的说了这句话,景林之眼底那抹疯狂的对权势富贵的追求,景馥至今回想起来都莫名的打寒颤。
“林之你活着我终究难安,你不需要许我什么荣华富贵明媒正娶,我现在唾手可得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你下了地狱之后莫要怪我心狠。”
景馥将手盖在了腹部,心中产生一抹疯狂的念头,她见四下无人空落落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胆怯来。
她提起裙摆往石桥的下坡方向走去,结果腿弯处突然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样。
再加上积雪深厚这座石桥又鲜有人经过,奴才们没有打扫积雪,景馥脚底一滑重重的摔在了石阶上。
景馥忍着浑身酸痛,她感觉腹部一暖有什么东西再往外留,她迟疑着挣扎着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将手举了起来,入眼处一旁鲜红的血色。
“救命啊,谁能救救我的孩子,救命啊。”景馥颤抖绝望的喊道,她强撑着身体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去,在雪地中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红与白的鲜明对比,令人蒙生恐怖。
“来人啊,救命啊,我好痛。”景馥空荡的声音一遍遍的喊着,却无人应声,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大家都喜气洋洋热闹着,谁还会来这里。
一个十四五的毛头孩子拿着一个大扫帚走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甚是难行,嘴中还不闲着嘟嘟囔囔的走着。
“你们都欺负我是孤儿没有亲人可以团聚,就把这种烂差事交给我,谁会大雪天的来犄角旮旯的地方,这也不用着急打扫。
“前面是什么动静?”毛头孩子挠了挠耳朵,他依稀听着有女声在呼喊着救命,他丢下骚猪快步的跑过去。
刚刚过了转角就看见一个女子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中,她身下的雪已经被血浸染了,毛头小子撞着胆子探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直不起身来。
这不是最得宠的景侧夫人么,他有幸看见她一次,只觉得好看过目不忘,如今她浑身是血的倒在雪地中,脸颊冻得已经发紫。
“来人啊,景侧夫人晕倒了,快来人啊。“缓过神来的毛头孩子起身边揉着屁股边不要命的跑着。
倒了就爬起来继续跑,摔得鼻青脸肿总算是找到能主事的人,将景侧夫人抬走通知旻澈和郎中。
等有奴才提心吊胆的来聘婷夫人屋中告诉旻澈景侧夫人在罕见人至的石桥上滑到浑身是血的消息。
旻澈将手中的竹简狠狠的摔在地上,竹简纷落散了一地,传话的奴才大呼饶命,他生怕旻澈一怒之下,顷刻间就要了他的小命。
“石桥那的积雪为什么不清扫,附近为什么没有奴仆在,馥儿摔倒了他们在哪啊,全部把当值石桥附近的奴婢奴才和侍卫统统叫过来,我要一个个审。”
旻澈怒吼的声音吓得传话奴才屁滚尿流的退下了,聘婷夫人全然不顾外界发生的事情,跪倒在蒲垫上口中呢喃着念经,双手合十手中挂着斗大的佛珠。
“若不是知道夫君的真面孔,我还真的以为夫君对景馥情真意切悲痛欲绝呢。”娉婷夫人睁开眼面对着神明深深的叩首,然后站起来立在那里不喜不悲。
“夫人若不是整日吃斋念佛,就凭夫人的机灵劲你活不长久的。”旻澈收回刚刚演戏时的样子,一掀衣袍坐下淡淡抿茶。
“我刚刚超度了一个无辜的亡魂,现下疲累的紧先行歇息了,夫君还是换个地方再演你的深情好了。”
聘婷看着被高高供养的神明,神明以慈悲渡世,举头三尺有神明,若是神明真的存在,这世间是是非非会少太多了。
“夫人还是不要过早休息,一会可能还要麻烦夫人再超度一个亡魂了。”旻澈丢下这句话大步流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