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承渊叹了口气。
看似波澜不惊的话语,在孤鸿的心间却激起了千万层的波澜。
南朝对他来说是无数次的噩梦,也是他必须要去的归属。
“我知道,这十几年来你对我最好,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亲自去问明白,我只是想问明白而已,所以我求求你,在边上静静地看着就好了,可以吗?”
他的声音带着呜咽,卑微到骨子里的请求。
火承渊心疼了,“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喜欢小孤鸿哭了。”
孤鸿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跟着耍起小脾气来了,“既然你不想我哭,就不要插手好不好,只要问明白这一点,解开我心中的困惑,我们就会苗疆去,我们不出来了……”
他的语气已经接近低贱的卑微,可能随时都想跪下来的感觉。
火承渊对着他摇头,无奈地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小孤鸿,路是你自己选的,要是想现在回头,已经晚了。”
他从来就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不会心血来潮到南朝来就只为了玩一趟。
孤鸿看着他淡漠的身影,堂堂的七尺男儿,终于还是落下了眼泪。
如果不是他一直都想来南朝寻找母亲的下落,如果不是他想问宇文成一句话,如果不是他的执着……
或许火承渊压根就不会想着出苗疆,此刻的他们应该在痛快地喝酒才对!
如果不是他的话……
孤鸿恨不得现在就打自己一个巴掌,火承渊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怎么可能会两手空空地离开。
沐凌也不想走,他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于是,山风呼啸的夜晚,火承渊站在屋顶的某处,看着孤鸿下山的背影,手里拿着一壶烈酒,嘴角泛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喝了一口酒,冷笑道,“小孤鸿啊,你还是太心软了!”
既然他这么心软,那就由他来做这个恶人吧。
沐凌吃饱喝足,抱着一身的臭味蜷缩在床榻上,夜里太安静了,她的心里总是感觉不安。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沐凌紧绷了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孤鸿,是你吗?”
进来的人没有回应,沐凌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摸索到枕头上放着的食盒,她死死地抱在手里问道,“孤鸿?是不是你?”
“孤鸿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火承渊的阴测测的,沐凌吓一跳,从床榻上下来,手里依旧握着食盒。
“怎么,怕我这个时候对你下手吗?”
沐凌脸上有点尴尬,却还是悠悠道,“可不是嘛,毕竟你只想把我做成工艺品,想杀了我夫君罢了,我不得防着你点吗?”
“可是现在,我想对你动手简直易如反掌,孤鸿不在这,谁还能保你周全?”
沐凌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火承渊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似安静,其实他已经暗藏杀心。
“你不会杀我。”沐凌大这胆子说道。
火承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你不想跟孤鸿闹翻,你太重视他了,一点儿也不想他受伤,要是你杀了我,他肯定会难以接受,绝对会跟你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