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考虑考……”
“还考虑什么?唐老头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就想凑着你结婚热闹热闹。”一屋子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将跛脚男人的的话都淹没在嘴边。
“好吧。”最后的顾忌也在众人的言语里被打消,男人叹了口气,抬手示意了一下。
房间立刻静了下来,老喜婆一拍桌子,脑袋都快抵到了男人跟前,“唐老头,你刚刚说什么!”
“唉……我说,行,就依你们!”
“大伙都听到了!”喜婆眉开眼笑,脸颊上标志性的一颗痣也生动起来。
“听到了听到了!”众人应和着,接下来就开始议论起工作分配问题。
“姑娘,你现在就能让夏芳试试衣服啦,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一个妇女将安溪拉到门口,指了指里面被包围起来的唐老头,递给安溪一个放心的眼神。
安溪点点头,拍了拍妇人的手背,“好,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安溪折回别墅时,段锦轩已经去公司了。
想起她离开的时候段锦轩还在吃早餐,就不自觉走到了餐桌旁,垂眸一看,却发现了贴在餐桌上的一个白色的便利贴。
“记得喝杯牛奶。”男人的字体遒劲有力,如金钩铁划,安溪伸手将便利贴拿在手心里,薄薄的一张纸,却莫名带着温暖。
小手包裹着纸片,贴进心口的位置,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竟是甜蜜满足的笑。
“忙完了?我刚加热好就听到你进来了。”王婶从厨房里出来,托盘里放了一个装满牛奶的玻璃杯。
“谢谢婶儿。”安溪甜甜一笑,接过杯子。
妇人笑了笑,道,“小轩那孩子去公司之前嘱咐了我好几遍,就怕我这个老婆子把这事给忘了。”
安溪低下头,盯着最上层浮起的细碎奶沫,嘴角忍不住的往上挑。
因为刚刚走的匆忙,就拿了三明治路上吃了,没喝牛奶这种小事他竟也会在意的到。
“对了!王婶儿。”安溪喝完将奶杯放在桌子上,一边往自己屋子里走一边朝王婶招手。
安溪提出两个纸袋,将小的那个交到了王婶手里,“这是小**礼服,婚礼开始时间订在了中午11点半,现在人都在后面的屋子里商量着呢。”
将定好的大自流程想了一遍,嗯,没有漏掉的地方了。
现在是10点,她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给芳姨化妆换衣服。
“小溪,你怎么让我穿成这样?”又露胳膊肩膀又露腿的,夏芳拿衣服遮了上边遮不住下边,两只腿都羞没地方放了,大半辈子了,也没有这么折腾过。
安溪给她梳着头发,这些造型还是在宁采臣那里学来的,女人的发质因为衰老也变得毛躁不堪,安溪一边喷着补水喷雾,一手还拿着定型发胶,“芳姨,这是,婚纱服,我亲手设计的,高定款。”
安溪将妇人的脸掰正对着化妆镜,然后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怎么样?”
高定?夏芳不懂,只知道听起来挺高大尚。
“挺合身的。”妇人外套裹的紧紧的,别说合身了,安溪都看不见里面的婚纱。
安溪擦了擦额头上出的细汗,有些哭笑不得,“芳姨,你得把外套脱了我才能知道合不合身,好不好看。”
“不用不用,我这一辈子能穿上小溪亲手设计的衣服就很高兴了,在我眼里都好看。”夏芳又把衣服往腿上盖了盖,脸上各种别扭。
“我又不结婚,我现在能脱了吗?”婚纱采取的是前短后长的设计,后面的裙摆走起来长长拖着,前面的长度只到膝盖。
夏芳觉得现在自己跟没穿衣服一样,直想着换衣服。
某女眼睛一眯,按住了妇女够拉链的手。
“都求过婚了,择日不如撞日,唐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新娘子了。”安溪也不管夏芳不好意思了,白爪抓到外套领子,往后一扯,整个婚纱就全部展现了出来。
“新娘子……”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夏芳的嘴唇都在抖,身上的衣服没了也没有注意到。
“对,今天的芳姨就是新娘子。”发型弄的差不多了,安溪赶紧给女人上妆。
“唐老头真的要娶我了……”说着说着,夏芳的眼眶红了,眼泪顺着脸颊就淌了下来。
安溪心头一紧,“芳姨,你别哭啊,我好不容易化的妆,都给你哭花了……”
“好好好,我不哭。”夏芳听了立刻眨了眨眼睛,把剩下的眼泪都憋了回去,今天她要美美的出嫁。
终于上完了妆,安溪将夏芳领到全身镜前。
完美的设计将走样的身材劣处都遮盖了起来,紧致与宽容合理结合,若是放在远处看,活脱脱就像是三十出头的女人。
安溪握紧妇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芳姨,就是结个婚,你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待会唐叔就要来了,加油哦。”
婚礼是小众风格,客人都是村人,也足够热闹。
安溪全程陪在芳姨身边,夏芳在见到一身西服的唐叔的那一刻,没绷住,又哭了。
可是安溪知道,泪水是咸的,他们嘴角的笑是甜的。
一整个中午,安溪都在忙上忙下的,直到两人行完礼,才入座了宴席。
所谓宴席,也是还撸串的撸串,还有人带着一袋子活蹦乱跳的大虾过来,直接放进锅里炸。
在热闹的众人之中,安溪意外的看到了江屿。
大男孩对着安溪咧开了嘴,“嫂子。”
同他靠肩站着的女孩子要矮他一头半,小手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对安溪也是灿然一笑。
“安姐姐,我,我和他已经……”女孩脸上曼着不自然的酡红,对身侧的男人又亲近了几分。
“是我女朋友,江屿。”段锦州揽住少女的肩头,往怀里靠了靠,嘴角的笑漫不经心。
安溪皱了眉,段锦州最后还是选择和江屿在一起了吗……这,不像是段锦州的性格。
“嫂子~你都不祝福我们一下?”段锦州跟安溪坐在了一桌上,张嘴接过了女人刚剥好的虾,眯起的眼睛颇为享受。
“段锦州……”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对吧小屿?”男人打断了安溪的话,宠溺的揉了揉身侧少女的脑袋,女孩也羞赧的点了点头。
“祝你们幸福。”安溪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这短短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