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哒哒哒’的向城外驶去,马车中的小几上放着几块蜜饯金枣和莲子糕,一旁的壶里水还温着,青橙就觉得踏实起来。
一早起来就听说上官瑾受伤的消息,她到现在还滴米未沾,此时看到桌上的东西才觉得饿得发慌,倒了杯温热的茶水就着,风卷残席的吃了开来。
一边吃着心就安定不少。
虽然如此,心中还是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上官瑾到底伤得如何了。
她揣着一颗心一直到马车缓缓驶入临时扎营的地方,马成扬了下令牌马车便直直驶入为大军围在中间的主帐。
她来不及等马车挺稳,抬步便跳下马车,堪堪站稳后抬脚便往帐中跑去。
还未入帐,浓烈的药味就瓢了出来,帐中团团围了几个太医模样的老者,低声说着什么。
那几个太医还来不及行礼,青橙一阵风似的就入了内账。
入眼的就是一张不算宽大的行军床,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正拿着帕子在擦拭,随着她的动作,青橙入眼的就是一张白中泛青的脸庞。
紧闭的嘴唇干涸发紫,眼睛紧闭,下巴略微冒头的胡渣显得尤为颓丧。
“上官瑾!”
不过几日未见,她差点都认不出眼前这个人来。
他深邃的双眼此刻紧闭,再不复见她时戏谑般神采飞扬的的样子。
青橙疾步走到床前,伸手要抓上官瑾的手,原本站在外帐商议的几个太医跟在青橙身后走了进来。
瑾王爷身受重伤,早上虽然醒了一次,可依然脉象微弱,连呼吸都弱不可见,他们见青合公主急匆匆跑进来,生怕青合公主激动之下让上官瑾伤上加伤。
此时见青合公主要去抓上官瑾的手,连忙阻止道:“王爷身受重伤,还请公主不要惊动王爷!”
青橙这才见上官瑾垂在外侧的手臂一直到胸口处,包扎着厚厚的布条。此时还能见隐约渗出的血迹。
青橙将将握住上官瑾的手一松一紧,随机松开,细细打量起上官瑾的模样来。
那几个太医见状松了口气,道:“王爷伤及內腑,早上虽醒了一次。”
说着他看了青橙一眼,继续道:“可是药石难进,臣等正想法给王爷灌药进去,若能吃下药,熬过前三天,王爷或许就能醒来,只是,以后想要练武是不能了!”
青橙的眼泪滚落。
难怪皇上能把她放出宫来。
是觉得一个没了兵权,生死未明,且就算好了从此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爷再也对他够不成威胁了吧!
可是他赶跑倭寇,又平定西北,要是从此以后只能当个废人,才是最折磨的吧!
青橙又捏了捏他的手,什么话都没说,垂下眼眸神色未名,连那些太医什么时候回宫的都不知道。
只留了个太医在这守着,折腾了一天一夜,此刻也是疲惫不堪,见上官瑾这里暂时用不着他,这才叮嘱一遍下去休息。
等人都走了,马成才进了内帐,见青橙低着头哀伤不已的样子,这才上前,低低的叫了声:“公主!”
“人呢?”
马成还来不及解释,青橙便开口问道。
她以为上官瑾能亲自安排马成去接她,还能体贴的在马车上备好了她喜欢的点心,一定没有传言中的那么严重。
可当她入门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哀恸得不能自已,想着自己是太天真了,上官瑾要是没伤得那么重,怎么瞒过那么多的太医和眼线,或许只是马成奉了上官瑾的命令照顾自己而已。
了当她的手触及那双粗糙的大手时,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上官瑾的手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也是粗糙的,一样的户口一层薄茧,可他的食指修长。
又因为上官瑾也因为常年练字的原因,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处一样有层薄茧。
这些都和眼前的这双手不同。
就算他们眉宇之间再像,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青橙。
马成吐了一口气,王爷瞒过了那么多人,却没有瞒过青合公主。
本来王爷有交代要是公主问起,只管实情相告,可一路上青橙克制着没问,他也就没主动说起,毕竟在他看来,外面人多嘴杂,万一泄露了机密,岂不功亏于溃。
马成见青合公主一脸平静,这才暗自吐了口气,王爷要是知道他隐瞒了公主,定会责罚于他的。
“公主奔波一天也该累了,属下带公主下去歇息!”马成没有回答青橙。
青橙却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她一早就紧绷的神经此时才彻底放松下来,随着马成离开大帐。
给她准备的帐篷紧邻着主帅大帐,她刚掀开帐帘,就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提心吊胆大半天的心此刻才落回肚中,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那些紧张、不安、恐惧的情绪悉数倾泻出来。
青橙再没压抑自己,大声哭了出来。
真好!
他还好好的,还能被他拥入熟悉的怀抱,真好!
“对不起,我失言了!”
她的哭声让上官瑾心中化成一片汪洋,说好让她等着自己去接她的,结果自己不但没能去接她,还害她担惊受怕。
青橙刚知道自己遇刺的消息时,一定吓坏了吧!听到外面那些传言,一定和无助吧!
“对不起对不起!”
上官瑾紧紧的拥着她,借此减轻自己的愧疚。
册封皇后的大典之后,他们第二日就要入京觐见,因此大家一起协商准备好后,便各自早早回去歇息。
上官瑾想到第二日就能见到青橙,翻来覆去有些辗转难眠,迷迷糊糊间正想起身出去走走,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乏力,当即觉出不对劲来。
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伤了大腿,这才保持了些清醒,正要起身示警的时候,几个黑衣人就杀了出来,想来是早就埋伏在一旁的。
上官瑾当下一个翻身滚出床,准备向外求救,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把他拖住。
打斗中惊动了他的影卫,上官瑾的影卫是先皇亲自给他挑选的,不但武功高强,体型和容貌还与上官瑾极其相似,打斗中,他的影卫为了护他身受重伤,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一共八个刺客,全是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