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宣称避居公主别院的青橙并没有闲下来。
陈立的事传到她这里的时候,她就猜测是上官瑾的人动的手,果然不久马成就和她联系上了,知道上官瑾竟然把马成派了回来,青橙就忍不住的感动得不行。
马成是什么人,他自小跟在上官瑾身边,和上官瑾最为默契,说是左膀右臂都不为过的。
她不是不能应对,退一万步说,就是真一顶花轿把她抬到膘骑将军府上,她也是不怕的。陈立在她手上讨不讨得到好都不说,她是做什么出生的,最不济跑路也是最在行的。
可上官瑾还是不顾一切,把马成派了回来,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就让她觉得很窝心了。
不过马成一回来,她就觉得如鱼得水了,有什么事也不用她亲自撸胳膊上阵,吩咐下去把话传给马成就行。
骠骑将军府出事后,兰妃也没来找她麻烦,刚立了秋,秋老虎还在发威,青橙笑眯眯的拿了颗冰镇过的葡萄剥了放进嘴里,想着马成传进来的消息,觉得趁着这个时候,她应该再加一把火才是。
自从兰妃给青橙选婿后,她就收起了自己小打小闹膈应兰妃的心思,可兰妃这般‘关心’她,青橙就觉得自己不能白白受着,辜负了兰妃的一片‘好心’了。
于是,每每她一出席聚会,对兰妃总免不了‘真心诚意’的夸上几句。兰妃管理后宫日久,又有青橙的刻意恭维,那些进宫的命妇们谁不趁机说上两句好话。
皇宫内院的,迎高踩低也是常事,谁不会张口说几句恭维话,可积毁销骨,说的人多了,渐渐的大家就品味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不得不说惠贵人经了一事,人也变得聪明多了,宫中的闲言片语传到她耳朵里,她当即察觉出点什么。可皇上近来常去她的宫中,并未提过有立后的心思。
想到兰妃最近给青橙选婿,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瑾王爷对青橙心思不同,因此惠贵人当即就带人去了青橙的公主别院。
隔了一天,趁皇上留宿兰辰宫后,惠贵人就毕恭毕敬的每日到兰宸宫中请安。惠贵人这般懂事,皇上自然是无比满意,虽然他喜欢纵着后宫之人争风吃醋,可这看得多了,也就腻了,这些嫔妃能够he谐相处,岂不一大快哉。
兰妃一颗心都扑在怎样尽快吧青橙弄出去上,也只当惠贵人被皇上冷落一回,变乖了而已,并不曾放在心上。
惠贵人这一举动,看得后宫众人目瞪口呆。皇上对惠贵人另眼相看,每月就数到她的宫中次数最多,说是宠妃都并不为过,隐隐有了和兰妃分庭抗礼之势。
本来宫中嫔妃也乐得看惠贵人和兰妃相争,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惠贵人竟然主动做小伏低起来了。这后中之人,但凡活下来的,谁没一颗九曲玲珑心肝,想着这惠贵人平日里最得皇上心意,又经常侍奉皇上,莫不是知道什么口风不成?
这后宫之人,谁还没点眼色。不知不觉间,对兰妃态度就分外恭敬了起来。就连深居宫中养胎的玫贵人都顾不上和兰妃之间的龌蹉,向兰妃示起好来。
渐渐的,连那些进宫走动的命妇都察觉出异样来,纷纷猜测是不是皇上动了立后的心思。又想着前段时间青合公主一反常态对兰妃的夸赞,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事情真相,回家就把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
一开始,青橙还有些束手束脚,马成一回来,这样的消息就如风似得传了开来。这才有了前朝御史称赞兰妃一事。
紧接着马成就把何江的动态传了进来,果然上蹿下跳的好不热闹。
何江想说服御史,上书皇上请立中宫。而一些自认为猜中真相的官员,也巴不得此时向未来的皇后抛出橄榄枝。
毕竟自己的家族要是在立后的事情上出了份力,这就比等立后之后再巴结上去亲近多了。
两方一拍即合,俱都心满意足。
皇上最近过得却不太好,骠骑将军被削了官,他要用新的人选的顶上,可这个人选却让他非常为难,要不资历不够,要不出身太低,两者都满足的,他却觉得为人太过刚直不够合适。
这个位置,必须要是他的心腹之臣才是。不仅要忠心,还要无条件的为他所用才是。在他看来,瑾王爷再军中威望过高,只怕军中只知九王爷,不知道他这个皇上的比比皆是,他要慢慢的把上官瑾手中的军权收归回来,这自然就要用些非常规的手段了。
所以太过刚直的人却不堪此任。
这两日大朝会上正为骠骑将军的人选争执不休,皇上窝着一肚子火,正是左右为难,焦头烂额之际,只得让明日再议。
然后就有大臣站出来请旨道:“如今中宫空置,于社稷不利,为了江山社稷,为皇家子嗣延绵,请皇上册封国母!”
立后之事自皇上登基以来就常有御史提及,直到两年前皇上以江南水患为由,应以国家大事为重,当场发作罢黜了那名御史,这两年来就再没人敢提。
皇上微不可见的眯了下眼睛,此时西北大旱,怎么现在提起立后的事情来了。
他没有说话,立即又有人道:“臣以为,兰妃娘娘掌管后宫多年,贤良淑德,堪为天下之表率。”
他说完,随即就有几人附议。
何江站在队列之中,凝神屏气,这些老东西得了他不少好处,终于把这事提出来了,他提着一口气不敢看皇上,生怕皇上察觉出自己的意图来。
皇上眼中闪过晦暗,他本欲提携何江牵制上官瑾,此时却偏偏被人提出立兰妃为后,这就不得不让他多想了。
见皇上并未驳回,又有大臣附议道:“骠骑将军之事引得百姓恐慌,请皇上立后以平民心。”
这话一说,皇上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毛瞬间就炸了起来。他自己的骠骑将军折进去也就罢了,却有人要因骠骑将军的事得利,这就让他有些不能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