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赤霄全队休假的第三天,是一个久违的阴天。
晴了许久的天终于阴了下来,可是有些事情却才拨开云雾见光明。
姜巧醒来的时候,闭着眼睛在床边摸了下,被子还是温热的,人却不在了。
房间里的窗帘拉上了一半,尽管如此房间里却还是昏暗的。
姜巧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卧室的门留了一条缝,隐约可以听见门外有人讲话的声音。
整个房间里都静悄悄的,姜巧把被子拉下去一点就全神贯注地听门外的动静。
苏青的嗓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再加上他可以把声音放轻,所以姜巧听得不是很真切,只隐约判断出来他是在打电话。
姜巧翻了个身继续睡,把被子提了起来盖住头。
身边的温度还没消散,被子里和枕头上全是苏青身上的味道。
这样的生活真好。
姜巧盖在被子下的脸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苏青挂了电话走回房间里的时候,姜巧已经重新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钻了回去,一垂眼就看见姜巧脸上餍足的笑容。
做了什么好梦了?
苏青往姜巧身边移,姜巧转了个身过来钻进他怀里,满意地在他身上蹭了两下,蹭着蹭着就笑了,像只吃饱喝足在主人怀里肆意享受的小猫。
此刻那只小猫的小爪子软软的搭在苏青的腰上,软糯地唤他一声“小苏哥哥”。
“醒了?”
“嗯,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啊?”
苏青迟疑了几秒,把姜巧抱紧了些。
“军事法庭那边打电话来,说覃毓的案子今天审理。商陆一早就去了,现在已经坐着等待开庭了,问我要不要去看,我拒绝了。”
姜巧睁开眼从他怀里抬起头,“为什么要拒绝?”
苏青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问她:“你想去吗?”
姜巧很果断地摇头,“我只要知道她没有背叛赤霄,没有做通敌叛国的勾当,就可以了,至于最终的惩罚是什么,我不是很关心。我曾经交过一个看似和我很像但实际上和我截然不同的好朋友,以后她是否愿意继续和我做朋友,那是她的事了,我不会去强求,也不会跟她说很多矫情的话。顺其自然吧!”
“看得这么开啊?”苏青把手指插进姜巧的长发里替她顺毛,低下头把额头抵在她脑门上望着她笑,“之前哭过的事情都忘记了?”
他的手不怀好意地往下去挠姜巧的胳肢窝,姜巧一边躲一边往他怀里钻。
“当时哭过了,现在就释怀了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那是她自己的选择,现在的结果她也该承受,错了,就要接受惩罚付出代价,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有些该遇见并共同孕育一段故事的人,就算是两条平行线也可以重合在一起,在对方的世界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而有些注定会分离的人,不管双方在怎么努力,也迟早会渐行渐远。
破碎的玻璃杯能不能粘好重新使用,不在于玻璃碎片,而在于粘合剂。
而时光,就是最好的粘合剂。它可以让伤疤消失,也可以让裂痕扩大,该怎么使用,它自己说了算。
窗外的天空是灰黑色的,房间白色大床上相拥着的两个人的周身是彩色的。
既然真相已经被揭露,那真相背后该担起责任的人,就必须去承受。
不管那个人是谁。
世界面前,众生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