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再次张开血盘大口,忽而朝景元帝扑来!
“父皇!”
就在景元帝身旁的裴正林忽而从马背上飞扑而起,一把扑住景元帝,将人一下带下马背!
景元帝当即惨呼一声!
而最前方,方园满目坚毅地猛步上前,劈刀就朝那飞扑而来的大熊砍去!
汉亭侯惊叫着挡住身后的两个孩子!
镇远公,举起了手里的东西。
千钧一发,电光火石。
一瞬间,所有的画面似是陡然静止了一息。
忽而。
一张灰色的大网从空而降!
一下兜住了那黑色的大熊!
足足数百斤重的大熊扑杀之势瞬间被止!
“当!”
方园的大刀猛地砸在地上!迸溅火星!
他一惊。
仓促抬头,就见……灰色的大网那头,站着两个身穿飞云宫道童长袍的男子。
在他看去的同时,往后一拽!
“吼!”
那大熊竟生生被拽离了众人数十步!
方园眼眶骤瞪!
身后,汉亭侯握着手里的弓箭,几乎没回过神来。
呐呐地试图开口。
忽听半空之中,传来一道冷寒之音,“将李昌羽拿下。”
汉亭侯下意识抬头。
就见,云仙长袍,广袖宽衣,似天上谪神,踩着高高的树枝,一跃而过,朝深林更深的地方而去了。
汉亭侯呆了呆,忽而明白那人是谁。
明明那凶猛的大熊就在眼前不远处奋力挣扎死后。
他的一颗心,却猛地落回了胸腔之中。
身下一软,摔下马去!
“父亲!”“大伯!”
两个孩子立时扑了过去。
另外一边,传来景元帝痛苦的低呼声。
裴正林几乎哭出来地大喊,“父皇!您没事吧?父皇!都怪孩儿,是孩儿莽撞,父皇!父皇!”
方园骤然回神,立时走了过来,就发现景元帝的腿不对,当即单膝跪地,挡开了裴正林,伸手,摸了下景元帝的腿。
景元帝眉头一拧,神情难忍。
方园又摸了摸,沉声道,“陛下恐伤了腿,不宜乱动,请陛下稍候,臣立时让人请张太医前来替陛下固腿!”
景元帝养尊处优多年,少受这样皮肉之苦,这一下痛得他头上汗都出来了,可又不能在臣子面前表露狼狈,只压着嗓子应了一声。
当即有一个侍卫跑了出去。
裴正林跪在一旁,惊异地发现——方才国师不过仅露一声,连人都没出现,只留了两个门徒,眼前原本慌乱无章的人,便瞬间如找到了主心骨。
甚至连那边还在张牙舞爪随时能吃人性命的凶兽都不惧了。
他下意识朝镇远公看了眼。
镇远公此时脸色正十分难看,国师方才丢的那句话……
想了想,下马,走到景元帝跟前,一脸的关切,“陛下,您没事……”
话没说完,就听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公爷,劳烦您跟弟子走一趟。”
几人齐齐一静。
景元帝皱着眉抬起头,看向镇远公身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的元三,道,“国师为何要下令将镇远公……收押?”
镇远公想起袖子中那瓶还未来得及销毁的软骨散,跪在了景元帝面前,苍老的脸上满是委屈,“国师实在责怪臣护驾不及么?可臣也不知怎会出现凶兽啊!臣的儿子还去救九公主,生死未卜……”
这话一出,倒是猛地提醒了景元帝,立即朝方园道,“快带人,去找九公主!”
方园迟疑了一瞬,猛地直起身,“是!”
拎起佩刀,便领着数人,匆匆而去。
这时,元三身后又跟变戏法一般地走出了一个元四,朝四周看了眼,道,“陛下不必忧心,今日之事,家师早已料到,周边已清理干净。陛下若有其他吩咐,可吩咐弟子。”
元四一向负责接待无机身边的对外事宜,虽看着是个孩子模样,然言语分寸,丝毫没有能让人轻视或者被怠慢的态度。
景元帝也是见过元四的,心知无机身旁这四个贴身弟子都十分了不得。
点了点头,看向元四,“有劳国师费心。只不过,镇远公……”
元四一笑。
元三恭敬开口,却是看向镇远公,“请公爷不要为难弟子。”
镇远公面色难看,只看向景元帝,“皇上!国师连个缘由都不给,就要强行将臣拿下,是何道理?臣不知犯了何错,要被国师如此苛待。难道是昨晚九公主之事么?”
这话可就诛心了。
景元帝脸色微变。
元三上前,指了指那边还在咆哮的大黑熊,道,“镇远公当真不知么?”
镇远公脸色一变。
景元帝的神情已经不对了。
“你胡说什么!凶兽跟我有何干系!国师强加之罪,当真以为这天下是他一人能随意……啊!!”
话没说完,元三忽而扭住他的胳膊。
镇远公本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不想竟被个小童被拿捏得毫无反抗之力,大呼一声,已是面色发青。
就见,元三从他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笑了笑。
也不多说。
走到那大熊跟前,抬头望了望高他不知多少的凶兽,将那小瓶子打开,一挥。
原本龇牙咧嘴凶性可怖的黑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安静下来。
这时。
身后元四,又从镇远公的马背上,拿下一柄红色的小弓,搭箭,拉开。
朝那熊的眼睛上。
“嗖!”
熊惨呼一声,却不见挣扎,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景元帝看明白了。
若是方才慌乱之中,来这么一招险中取胜,谁能看出来镇远公动了手脚?
只会以为射箭之人冒下性命之险,护驾安危!
乃是天功!
镇远公哆嗦了起来,急忙辩白,“皇上,不是,这,不是,是他们陷害我……”
汉亭侯此时也缓过劲来了,扭头看了看,忽而指着元四手里拿的弓,“那不是……九公主殿下的弓么?!”
镇远公一僵。
景元帝猛地看到,忽而想起镇远公方才递回去给裴秋阳的弓。
以及众人都没有被惊住,只有裴秋阳被惊走的马。
还有他那刚巧时机飞奔而来的儿子!
他是经历过夺嫡之争的皇帝,可不是个傻子!
顿时面沉如水!
看向镇远公,怒斥,“你有何解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