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格林爷爷下一刻就对她说道，“绵绵其实早就知道了。”
顾小言怔了一怔，傻乎乎的问道，“什么……时候？”
“一年前。”格林在书桌前坐下，回想着那件事情，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记得有一次绵绵半夜来敲我的门，问我，‘为什么妈咪和我一样都喊爷爷爷爷’，我就把事情告诉了他。”
闻言，顾小言问道，“那绵绵怎么说？”
“绵绵就跟我说了一声爷爷晚安，然后就乖乖回去睡觉了。”格林回答道。
“就这样？”顾小言不可思议道。
“绵绵虽然小，但懂得其实不少，对这些事情，他已经能理解了。”格林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遗憾，“我老来得子，儿子和儿媳却英年早逝，绵绵是他们留下的唯一血脉，现在交给你，我这个做爷爷的，也安心了。只是连累你了，身边多了儿子，找男朋友也不好找了。”
说到这里，格林先生脸上多了几分愧疚。
“格林爷爷，我刚见到绵绵的时候，他一岁多，那时候我刚经历着人生中的重大挫折，那些日子，我每天每夜噩梦缠身，是绵绵治愈了我，让我重新进入了生活的轨道，重新体验到了幸福。我不后悔收养他，今后也绝不会抛弃他，就算是您想把绵绵要回去，我也不会妥协的。所以，爷爷，您也别再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是绵绵救了我，他是我的救赎，也是我的唯一。”
顾小言脸上满是认真严肃的神情，看不出半点虚假。
格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双看似浑浊却透露着精明的眸子里盈满了心疼。
想起四年前她经历的事情，他也是有点上头。
“好了，格林爷爷，我们不说这些了，我还等着您给我指点呢。”顾小言长长地呼出了口气，将悲伤的情绪掩盖，脸上重新绽放笑意，将图纸放到了他面前。
“好好好，我给你看。”格林说着戴上老花镜，拿起图纸仔细端详起来。
两人从书房下来的时候，顾绵绵正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短短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呀戳，远远看去，似乎是在跟谁聊天呢。
“绵绵。”顾小言出声喊了他一声。
顾绵绵小肩膀一抖，做贼心虚似的，立刻将手机藏了起来，从沙发上爬起来，赤脚站在沙发上，眨巴眨巴地看着正朝这边走过来的顾小言和格林先生。
“爷爷，妈妈。”
“在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顾小言朝他藏手机的抱枕下望了望，狐疑地看着顾绵绵问道。
顾绵绵立马摆摆手，“没有！”
“肯定有问题。”见状，顾小言更加怀疑了，眯眼想了想，看着顾绵绵问道，“是不是偷偷瞒着我干什么坏事了？嗯？”
“绵绵长大喽，有自己的小心事了。”格林先生笑着在顾绵绵旁边坐下，瞄了顾小言一眼，这才凑到顾绵绵耳边小声问道，“是不是偷偷交小女朋友了？跟爷爷说说，爷爷不跟你的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