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听说可以回去,是松了口气的,在正殿跟贵妃行了礼后,她虚弱的靠在香草身上,一步一步走出的栖凤殿。
贵妃看着她这病歪歪的样子,是觉得这一回去是要病的更重了。
如此,她手里的权势,暂时还算稳固。到底上次没能毒死云不休,她是怕这次黎清又是在装模作样,好不容易回到手里的权势,马上又被夺走,那也是不能接受的。
黎清和香草从栖凤殿出来,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容嫔。明明跟贵妃差不多年纪的容嫔,贵妃因为这些年的保养得宜,脸上不见老态,但容嫔因为贵妃这些年有意的磋磨,无论相貌和年纪,看着都跟贵妃不是一个年龄的。
但是刻意打扮过,倒也还能看。
只是作为跟贵妃斗争失败过的女人,现在出现在这里,黎清是真好奇她此刻什么心态。
贵妃要真是个能容人的,也不会在戴韵雅死后掌权之后,把所有跟她不对付看不顺眼的都扔到了后宫的角落里,让云幕天一个个遗忘,不得翻身。
她嘴角微扬,露出抹冷笑,没让人看见。
容嫔看到她也是当做没看到的样子,心里其实在心虚,但是,想到如今黎清这个太子妃已经没了掌管六宫的权利,对她自然也构不成威胁,她也就浑不在意了。
甚至刻意保持了跟她的距离,低眉顺眼的低头站在一边。
她将来想要在宫里好好过下去,只能来跟贵妃示好。而为了示好,她已经决定豁出一切。
眼见着黎清出了殿门,容嫔才看向从里面出来的连翘,“怎么样,我可以去拜见贵妃了吗?”
连翘目光淡淡扫过她,伸手往里面请。
“你出来了,我还以为我不去栖凤殿接你,贵妃就不会放人。”
回东宫的半道上,黎清遇到了来栖凤殿的云不休。他一身白衣站在月光底下,就像是下凡来的谪仙,丰神俊朗,长身玉立。
嗯,心情看着也不错。
“算太子殿下还有点良心,想着贵妃不放我特地来接我。”
云不休失笑,“你是孤的太子妃,孤理当如此。说吧,想要什么补偿?”
这次贵妃没有直接去找湘嫔麻烦,反倒让黎清受累,他也是没想到。现在只想补偿她。
黎清哪里不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但是大好机会也不能浪费,“那今晚殿下陪我多玩几局如何,人家很缺银子。”
云不休一笑,手指点着她额头,“财迷!”
黎清能说很喜欢这两个字。
这人的立身之本就是钱财。
不要白不要。
“贵妃都让你做了什么。”扶着黎清坐上步辇,云不休轻声的问。
黎清:“不过是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不能理事,安她的心罢了。不过我看着,她这次出来,是有些束手束脚了。”
“那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大权旁落,不是落在其他嫔妃手里,而是你这个太子妃手里。”
“可真的把所有权利都还给她,对我们安全吗?”
“有我护你,不怕。”
黎清:“……”
她是那种需要人保护的?
云不休一笑,让人加快脚步回去东宫。夜风微冷,不宜久待。
回到东宫后,黎清赢了云不休一千两银票,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是让云不休有些囊中羞涩。
要知道从前黎清能赢个一二百两,也就作罢了。
飞鹰一旁更是急得不得了,为什么云不休输了这么多还不住手的?
那他未来大半辈子的俸禄,是不是也要奉献出去了?
天啊。
他还要攒钱娶媳妇呢。
所以他顾不得自己还在隐身状态就走了出去,“殿下,可否让卑职替你陪太子妃玩?”
单就黎清这水平,他觉得自己还是能赢回来不少的。
云不休求之不得,“太子妃不介意吧?”
黎清当然不介意,她只要有钱拿就好呢。
飞鹰好不庆幸,自己后半辈子的俸禄还能拿回来些。
但他也是不敢坐的,是站着的。就好像之前小秦子似的,即便有黎清的允许,也是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僭越。
云不休给了他个警告的眼神,飞鹰看见了想当做没看见可以么?
额头不觉间渗出汗水来,而今云不休是娶上媳妇了,但他们涂家不能没有媳妇啊。
他硬着头皮给黎清斗蛐蛐,却意外的发现黎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菜,相反,她手法还很纯熟,甚至能赢了他。
“飞鹰啊,这可是一百两一局的赌局,愿赌要服输呢。”
看着黎清伸过来的手,飞鹰简直要哭了。
为什么黎清会赢,她会输呢?
黎清斗蛐蛐的手法,他明明是见过的,甚至也一直在看着,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反倒真赢了呢?
云不休也是没想到,黎清这样深藏不漏,是真发现他一直有意让着她…
所以懒得使用大招什么的。
他突然有些内伤了……
这么多天下来,竟然一直被黎清看了笑话。
女人啊。
“飞鹰,愿赌服输。”云不休大方的拿出来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他,“算你借我的。”
没能赢回钱,还倒借了一万两,飞鹰红着眼,是觉得自己后半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
黎清却是淡淡看着他们两个,“这次我不要银两,我要看飞鹰的脸。”
云不休:“……”
飞鹰:“……”
香草:“太子妃,一个暗卫的长相,可远远比不过一百两银子来的实用。”
飞鹰一个眼神杀过去,他知道自己的长相不值一百两,但也不用说出来吧?
他是有自尊心的。
香草:她能说她不是故意的吗?
这些日子看着黎清对云不休脸蛋的痴迷,她是真怕再来一个啊。
男人的臭皮囊,真没那么重要。
说错话还理直气壮,飞鹰真的想跟她打一架啊。
“飞鹰,听太子妃的。”拿茶壶给黎清倒了茶,云不休声音清脆。
比起一百两银子,飞鹰的脸真不算什么。
飞鹰只能不情不愿摘下面具…
黎清看着那张脸,是真心觉得一般了…
可见并不是什么戴着面具的人,都会露出来一张人神共愤的脸的。不过她暗地里跟小秦子学的斗蛐蛐倒是真没白费。
所以出口是,“嗯,我瞧着是比太子阳刚硬朗多了。”
“呃?”云不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香草:“……”
飞鹰:“……”
他是被人夸奖了吗?
还说的是,比太子好。他脸色尽管不白皙,是古铜色的,此刻也能看出些红晕来。
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长相上被人夸比过了太子。
好感动。
他要哭了。
“太子妃说的是真的吗?”
黎清微愣,随即点头,是觉得飞鹰在太子面前也是什么都敢说的。
飞鹰立刻红了眼,拱手道谢。
云不休看他那没出息的样,是觉得这男人是有多想比过他…
黎清这是给他面子才这样说的好么?
真当自己比他威武了?
“斗蛐蛐到此结束了,飞鹰,香草,没什么事情你们就出去吧。”云不休放下手里的茶壶在桌上,冷冷的赶人,“孤,有话跟太子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