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黎箬看着重兵把守的宫门口,一脸焦虑。
黎嫣也是着急,但她面上并不显露,看着比黎箬沉得住气些,“也许大姐初入宫里,事务繁忙了些,我们耐心等等。”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我站得腿都酸了。”
“二姐要不去马车里坐坐,一会儿人来了我叫你。”
“这个黎清也真是的,要不见也说一声,见就让我们进去啊,我堂堂黎家的嫡女二小姐,怎么能嫁给灵王做个侧妃呢?脑子怎么想的?”
黎箬是真的很着急见黎清好说这件事情的,到底一开始黎清就有撮合她和灵王的意思,要不然她是绝对不会来找黎清的。
她知道他们之间是有不可磨合的过节的。
但现在却被挡在门外,她当真又气又恨。
她以为黎清的“撮合”其实就是一种对她的示好。到底她人比较倒霉,竟然真的嫁给了要死的太子爷,她要想好,将来还是要依仗黎家,对她的示好其实是自保。
但现在这情况她就有些看不懂了,到底她要是做了侧妃,对黎清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将来宫宴她都没有资格参加。
所以她笃定了黎清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做灵王正妃。而当她成了灵王正妃,今日之辱一定十赔偿还。
黎嫣当然知道黎箬在着急什么,但她比黎箬其实更急,所以一直翘首看着宫门里面。
二月的天,已经日渐暖和,临近中午的日头晒的人想流汗。
“五十两,好多哎。”
黎清拿到云不休输给自己的银两,虽然沉甸甸的但是也太开心了。
她头一次尝到赌博的胜利滋味,真是觉得太好了,拉着云不休想再来,毕竟这真的不失为一个赚钱的好方式啊。
她有直觉她今天能一直赢下去的,但云不休只冷冷给她三个字,“不玩了。”说罢拿着装蛐蛐的木盒走了。
走了!
黎清……
输的滋味她懂,但是也是真的还想再来两局啊。
但想到他刚才把荷包里的钱都输给她了,觉得做人也不能太绝了,让云不休觉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有五十两已经很不错了啊喂。
只是一转身,黎清才发现偌大的院子里竟然就自己一个人在了,怪冷清的,好在没一会儿御膳房的午膳送来,她也不晒太阳去用饭。
外人面前,云不休永远都是病弱的,吃饭是跟她分开的,他在床上,黎清则是在桌上,但今天云不休要求她动手喂。
黎清秉着赢了他那么多钱的份上,任劳任怨的。
“赢了钱,是不是心情特别好。”
云不休瞅着黎清嘴角扬起的弧度问,黎清其实有些小尴尬,她现在是心情特别好,但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
“我在想用那五十两买点什么好。”
云不休:“……”
“太子殿下,太子妃,皓王殿下来了。”
如玉进来的时候生怕扰了里面的气氛似的,声音很轻。
云不休只是稍稍抬头看了眼,就见门口皓王走了进来,他的这两个弟弟,平时都是很少来往的,这么多年皓王登他的门真是头一次。
“不知道六弟找我何事?”
皓王望着床榻上的云不休,他戴着面具看得不甚真切,目光转向黎清,“我是来找皇嫂的。”
云不休:“……”
黎清:“……”
这直男的个性,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云不休留。
“六弟来前,可用过午膳了?”
皓王摇了摇头,注意力并不在这件事情上,“我有件事想拜托皇嫂,不知道皇嫂能否借一步说话。”
云不休看着自己最闷的弟弟,他要是没有记错,这是认识他以来,他说的话最多的一次了,而且,还是对他的女人!
“如玉你过来侍候太子殿下用膳。”
如玉正要过去,却发现太子殿下在对她摇头。
“太子妃,刚才张妈妈那儿打碎了个茶碗,让我过去帮忙收拾呢。”如玉匆忙施了礼就离开,黎清一时找不到别人,尴尬极了。
“二哥,我真的有要紧事跟皇嫂说,您一会儿再吃东西。”皓王说着直接上手拿走黎清手里的粥碗,放在床边的案桌上,对黎清做出请的姿态。
云不休只觉得这弟弟是太目中无人了些,那是她女人,哼哼两声,“那太子妃就去吧。”
黎清点头离开,跟皓王到了东宫的长廊里,本来没人的,但陆续多了好些的样子。
“请皇嫂帮臣弟去梅园看看我母妃。”皓王突然郑重其事地半跪下,语气恳切,可是让黎清意外,“这是……什么意思?”
作为人子,他去看自己的母妃也就去了,为什么来找她帮忙?
她对德妃,可没什么好感。
皓王低头,“愿意去梅园的人不多,我已经好几天没见我母妃了,之前一直听说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臣弟肯请皇嫂带上太医替我去看看我母妃。”
黎清疑惑,“既然你母妃身体不好,怎么你不请太医去看而是来找我,我可不会治病救人…”
皓王无言的看着黎清,有些事情但凡他可以做的他都会去做的。
可是这几年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德妃身体不好却再也不看太医。
他作为儿子,也劝不了。
具体说,谁也劝不了。但是想到黎清他莫名觉得有希望。
“请皇嫂帮忙。”
他再次拱手,诚恳的不能再诚恳。黎清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求到她的门上来,此刻怜他赤子之心也不再问了。
到底她不是没听说过,这皓王跟梅园那位关系不好。
“你起来,我答应就是。”
皓王起身来,“太医院的张太医已经候在外面,皇嫂宽心去,二哥这边我会照顾。”
皓王准备的如此周全,黎清知道他可能是急的,也就没去计较什么,也没回去跟云不休说,直接离开的东宫。
皓王也是这时候去的东宫内殿,手端起桌上的粥碗到床边喂给云不休,“二哥,我来喂你吃东西。”
云不休就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仿佛从出生开始他就是个小可怜,明明跟灵王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可灵王自出生后锦衣玉食,众星拱月,他却跟德妃母子两个像是宫里多余的人,早早搬去了梅园。
德妃体弱,谢绝宫中任何往来,如同被打入冷宫一般。
这皓王似乎也沉住了性子,变得寡言少语,形单影只。
“二哥在看什么?”
皓王察觉他视线一直落在自己左边脸颊上,忍不住问。
云不休手指伸出,抚摸着他自左边颧骨突出的位置,接近嘴角的一条中指长的疤痕,“听闻六弟脸上这道疤是因为德妃…”
他目光流转,深邃幽暗。
皓王慌忙躲开他的手起身来,藏起伤处,“吓到二哥了吧,臣弟这就走。”
匆忙放下粥碗,皓王急急离开,恨不能立刻消失似的。
云不休知道,自己是触动了他心底的疮疤,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从痛苦里走出来,又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什么真相?”云不念顿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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