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话落头晕的厉害,这是急火攻心的关系。
她实在太气了。
身体晃了两晃,如雪慌忙过去搀扶着。
裴轻云冷笑一记,“打死我,我女婿是灵王,女儿是灵王妃,夫君是丞相,你打死我事小,可跟这些人交差才事大吧?
堂堂皇上亲封的三品诰命夫人,说死就死了,整个京城也没人相信吧?你黎家是劳苦功高,可我裴轻云一孝婆母,二慈儿孙,并没犯错。”
“直到现在你还说你没有错?”老夫人抓着拐杖就要上去打死她算了,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拐杖。
老夫人抬头看到了云不休,云不休则是看着黎清。
裴轻云是该死,但是要赔上老夫人的名声实在得不偿失。
黎清尤其觉得如此,她看着裴轻云,“你倒是提醒我了,你是三品的诰命夫人,要处置你是要上公堂的。”
裴轻云轻笑,“这些日子你的太子妃没有白做。该知道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早就无证可查,官府定不了我的罪,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么?”黎清失笑,“就你这些年做下的事情,我想银娘还是有些证据的吧?”
银娘慌忙点头,她那时候也是留了个心眼有些证据在手里,但绝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裴轻云还想辩解,到底投鼠忌器,银娘这个人她就知道不能留。
“还说你没有背叛之心?”
银娘低着头,她那时候真的没有想过要对付她,现在,是为了自救。
“灵王府的娴侧妃差点难产死去,我想这里面应该也有很多事情可查,是吧,银娘。”
黎清一语惊醒梦中人,银娘是再次点头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裴轻云终于有些慌了,再难冷静。
黎清淡淡一笑,擦了眼角的泪痕,“我们是对付不了你,但是黎箬可没有你的诰命保身。保自己还是保黎箬,你倒是可以好好儿的考虑。”
“你害死我娘,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她果敢冷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裴轻云感到一阵的绝望。
裴悦星的这个女儿,可比起裴悦星要心狠手辣的多。
她一点也不好骗。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母亲她真是裴悦星的女儿吗?悦星那么善良,那么和蔼,那么亲切,她怎么可能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来。”
裴轻云望着老夫人所在的方向,提出质疑,是想把问题转移到黎清的身上。
振聋发聩的引起所有人的深思。
黎清,不像裴悦星。
她怀疑黎清不是裴悦星的女儿。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么?
“裴轻云你就这点伎俩了么?黔驴技穷了,这种事情竟然也说的出来?她不是我外孙女,谁才是我的外孙女?”
老夫人站在黎清面前,只觉得裴轻云可笑又可悲。
她是错看了一次人,但不代表会再错一次,这么简单的挑拨离间也看不出来。
“你真把我当老糊涂了。”
“裴轻云,自己做的孽,还是自己认得好。”云不休冷眼瞧着,手里的折扇打开来,在胸前轻轻的摇着,给黎清扇风。
这架势,摆明了他也是相信黎清的。
裴轻云失败了。
“我会做这么多,还不都是被你们逼的。从小到大,同样是出身将军府,裴悦星哪一样不比我好,她可以嫁给丞相,我就只能配个尚书府的少爷,母亲,我也是有野心的,我不甘心。”
“所以你就害死星儿取而代之?”老夫人痛彻心扉捂着胸口,“星儿说过不让我勉强你出嫁,可你做了什么?”
裴轻云:“……”
一切后悔的可能都是没有的。
没有。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往前。
“若非是你自私,我能嫁给黎正直么?母亲,大家都是自私的人,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好,在裴家我是不如裴悦星,但是在相府,我的女儿绝对好过黎清。”
“哈哈,没用的,黎清,不管你怎么做,你也不过是徒劳,黎箬自有灵王会保护,你伤不了她。”
“灵王还想要得到黎正直的支持,他不会见死不救。”
裴轻云癫狂的笑着,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不用自己去做牺牲的可能。
尽管这在黎清听来更像是自我安慰,“那好啊,咱们就来看看,看看灵王是不是会保护黎箬。”
裴轻云面上的笑意突然僵住,伸手就朝着黎清的脖子上掐去,如同恶鬼一般,“我掐死你看你还怎么去害我的女儿。”
“贱人,我就应该早一点让你去陪裴悦星那个大贱人。”
“贱人!”
但事实上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接触到黎清的脖子就被人一把甩在地上,手臂擦过地板要命的疼,却并不足以引起她的理智,她疯狂朝着黎清过去。
如玉和如雪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她的手,云不休一掌劈在她脖颈上。
裴轻云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中,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没人去扶她。
“把她关在这里,不许给她送吃的。”
老夫人一声令下,抓着黎清的手出去了。
如玉和如雪也押着银娘离开。
裴轻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梦里,她看到裴悦星又活了过来,而且要跟她抢黎正直,可黎正直居然也站在了裴悦星那边,她发了疯似的想要去拉扯裴悦星,要把黎正直抢回来,但是裴悦星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把她打入了地狱,见到了一群的厉鬼。
他们要撕扯她的衣服,啃咬她的肌肤。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
她惊叫着醒来,天还黑着。
祠堂的灯烛亮着,裴悦星的牌位不知道为何就在她眼前放着。她吓得惊坐起来,就看到那令牌之上竟然有血一道道的流下来,流到地上,蔓延到她的脚下,她吓得起身来避开,却发现原来她的周边全都是血,全是裴悦星的血。
啊——
夜里,那惨厉的声音就好像来自地狱的叫喊声,惊得所有人一跳的。
*
裴老夫人看着坐在身边的黎清,已经足足有大半个时辰了,却还是看不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