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走在校道上,阳光将他们并排而站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不断有人朝着这边投来目光,毕竟学校里很少出现像这样的俊男靓女。
叶初初下意识地往凌夜爵的身后躲了躲,却又被他一把给拎了出来,让她光明正大地走在自己身边:“叶初初,这只是个开始而已,等到以后,全A市的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要开始慢慢习惯。”
等到以后……
是在说他跟吴芷萱彻底解除婚约以后吗?
原来他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在为那么将来的事情而做打算了啊。
叶初初觉得自己或许也该勇敢一点,主动将自己的手塞到了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紧扣。
树荫下,他们相视默契地一笑,人生好像没有一刻钟比现在更美好了。
一直到把凌夜爵送至学校门口,叶初初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还像是冒着粉红泡泡似的。
“你去忙工作吧,我得回教室上课了!”她站在车窗边跟他招了招手。
因为方教授的课才是早上第一节,等会儿还有别的,下午也有,她得在学校待到傍晚才能回去。
凌夜爵淡淡地“嗯”了一声,但跟她交握在一起的手却始终没有舍得放开。
这可是叶初初第一次主动握住他,下一次不知又得等到什么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多握一会儿。
至少等握够本了再说。
“好好上课,不许开小差。”他扯些没用的来拖延时间,“当然,允许你想我一会儿,多想一会儿也行。”
“哦,知道了……”
叶初初的脸都快要烧红起来了。
向岩还在前面呢,他干嘛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怪让人难为情的?
向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自觉地当成透明人隐形起来。
他就知道,自家老板所有的高冷跟原则在叶小姐面前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分分钟就会山崩地裂的。
不过他们这么蜜里调油的,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他这只单身狗?
“还有。”凌夜爵又想到什么,继续叮嘱她,“刚才矮矮胖胖戴眼镜的那个男的,不许他叫你初初!”
叶初初顿时无语:“凌夜爵,那是我们班班长,我名字就叫初初,你不让人家叫这个,还能叫什么?”
“我不管,我都没有这么叫过你!”
“那你也可以叫我初初啊!”
“我为什么要跟那个眼镜男叫一样的?”
“不然下次,我也试试看叫你……夜爵啊?”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好似小猫挠痒痒一般。
凌夜爵一下子攥紧了她的手:“你刚才叫我什么?”
“没、没什么……”叶初初也觉得这个叫法好别扭,死活不肯再叫第二次了。
凌夜爵却是不依不饶:“快点回答我,你刚才叫我什么!”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她这细胳膊细腿的,男人的力气又大得出奇,真怕一不小心连骨头都被他给捏碎了。
她酝酿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羞涩,轻声叫他:“夜、夜爵……”
“再叫一次。”
“夜爵。”
“再叫一次。”
“夜爵。”
“再叫!”
“……”
他是聋子还是复读机?
她都已经叫那么多次了,他还有完没完了!
她无奈地指指自己的手表:“凌夜爵,我上课快要迟到了!”
“嗯,去吧!”凌夜爵终于肯放过她了,却又抓过她的手背不舍地吻了一口,“放学我来接你。”
“好。”
她朝他挥挥手,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学校。
凌夜爵还坐在车里,满脑子都是她那一声声羞涩而又绵软的“夜爵”。
——夜爵。
他叫这个名字,却很少有人敢这么直接地称呼他。
母亲在他一岁多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凌家,时至今日他们也没有好好地见过一次面。
父亲去世得早,也幸亏去世得早,否则凭他对聂家做的那些事情,凌夜爵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他对凌老爷子满是疏离跟忌惮,对凌朗跟秦美娟母子除了厌恶就是鄙夷。
唯独叶初初。
在她叫他“夜爵”的时候,他发现,这个称呼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他反感。
“……夜爵?”突兀的声音打破车内的沉默。
凌夜爵一道锋锐的眼神扫过来,向岩才猛地清醒,连忙改口:“凌、凌少!”
他真是被叶小姐带到沟里去了,居然敢大逆不道地直呼凌少的名字!
完了完了,他的年终奖……
呸,什么年终奖,是连饭碗都要保不住了!
他哆哆嗦嗦地等着凌夜爵发落,却见后视镜里,男人的脸上不仅没有半分怒意,还笑得跟朵花似的,一直盯着学校门口看。
意识到车子许久都没有发动,他才不耐地踹来一脚:“还不赶紧开车,都等着扣工资吗?”
他得尽快把工作处理完,才能早点来接这女人放学。
“哦哦哦……”
向岩劫后余生地躲过一劫,连忙催促司机开车去公司。
——
吴芷萱也在那场闹剧收场的不久之后,离开了A大。
她坐在车里,浑身上下还在不断地剧烈颤抖着,满脑子都是凌夜爵离开前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一个叶初初而已,到底有什么本事把他迷成这副样子,就连东凌集团的继承权他也满不在乎了。
还有那个小丫头片子——
那颗莫桑钻的仿真水平极高,若不是因为借助了工具,恐怕连她都看不出来。
她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敢把她们耍得团团转?
吴芷萱越想越觉得生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了通电话。
“莉莉,你知道A市哪里有做莫桑钻着色,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的那种吗?”
“莫桑钻着色?”助理在那头轻轻笑了一声,“你问这个干什么?再是以假乱真的东西,还能逃得过你吴大小姐的火眼金睛吗?”
吴芷萱最生气的就是这个,因为她根本没看出来!
“没什么,也就随便问问。”
助理想了想,道:“我记得A市好像有个珠宝城,就是专门做这种假生意的,你要问的事情,兴许能从那儿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