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四年前,她们的关系不错,也能勉强叫得上一声“朋友”。
聂云曦收起思绪,有些感慨:“初初,我知道,当初的事情对你造成的伤害很深,可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没想过要夺走原本属于你的东西,更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叶初初才不想听她说这些,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云曦小姐,别误会,我可没有要跟你叙旧的意思,只是想好意提醒你一句,与其花时间关心别人,倒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方墨行这两天回A市了,你们的官司,应该也快要开庭了吧?”
聂云曦脸色一僵,表情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A市的官司,她当然已经收到消息了,却因为没敢告诉身边亲近的人,所以都是自己默默地在处理。
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
她的研究所,还有一些合作伙伴,不知怎的都陆续收到了消息。
现在上门要求解除合作的人不少,已然让聂云曦很是头大,也不知道需要面临的经济损失究竟有多少。
叶初初见她终于安静下来,迅速做完了手头上的工作,而后道:“你对婚戒的要求,大致我都已经了解了,等到做完设计方案,会让助理联系你的,到时候,如果你觉得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再做第二版修改,应该没有其他问题了吧?”
她静等聂云曦的回答,眼珠子却滴溜溜的,心思早已经跑到了别处。
工作是完成了,不过接下来,她还得找个机会进入聂黛梦的书房去开保险柜。
等会儿只能借口说要去厕所,看看有没有机会上二楼了。
聂云曦忧心着官司的事,再加上叶初初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她们两个也无话可说。
摇了摇头,随她去了。
叶初初心头一喜,正要按照自己设想好的计划行事,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低润的声音:“我的要求,还没有提!”
……冤家路窄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叶初初做梦都没有想到,她避开了聂黛梦,又支开了聂依依,却会撞上突然回来的凌夜爵。
有这么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下她想要避开所有人进书房,恐怕比登天还难了!
聂云曦显然也在状况之外,有些紧张地攥住了凌夜爵的衣袖:“夜爵,选婚戒款式这种小事,我自己就能搞定的,不用耽误你的时间……”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跟叶初初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内,她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忐忑与不安。
凌夜爵声音冷淡:“你的意思是,类似这样的小事,以后我都不用参与了,是吗?”
“那当然不是……”
凌夜爵能够把筹备婚礼的琐事放在心上,她受宠若惊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拦着不让他参与呢?
只是不等她说完,便被凌夜爵迅速地打断了:“那就行了!这件事情,我会安排好的,你可以安心回去了!”
聂云曦仍旧站在那里没动,凌夜爵又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回A市吗?再不去机场的话,可就要来不及了。”
她确实提起过,下午要回A市一趟。
因为跟方墨行的官司即将开庭,如果在这种时候缺席的话,只怕更会让人觉得她是在心虚。
可一旦她走了,G城这边……
聂云曦实在有些左右为难,想了想,毕竟凌夜爵还没有记起叶初初来,她只能先解决迫在眉睫的。
认真叮嘱道:“夜爵,那我先去机场了,婚戒的款式,你不用急着做决定的,等我回来,我们再商量也可以。”
凌夜爵淡漠地“嗯”了一声,嗓音里也根本听不出喜怒。
聂云曦收起依依不舍,很快转身走了。
偌大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空气当中满是僵持与焦灼。
就在叶初初想着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听到凌夜爵极为烦躁不耐的声音:“叶初初,你怎么没有提早告诉我,这只臭虫居然还会叫?昨天它在瓶子里吵吵闹闹了一晚上,害得我都没有睡好觉!”
那一声久违的,又带着几分熟悉气息的“叶初初”,让她恍惚有过一瞬间的错觉。
还以为是过去的那个凌夜爵回来了。
他仍像以前一样,会严厉地表达对她的关心。
叶初初只觉得胸口有些闷,连声音也讷讷的:“那是因为你没有给它喂吃的,它肚子饿了,当然会叫,如果你嫌吵的话,换个地方安置它不就行了吗?”
凌夜爵当然也想,谁愿意跟一只又丑又馋的虫子待在一起?
可眼下,这已经是唯一能够用来问出叶初初目的的筹码了。
就连佣人照看都他不能放心,这才一直带在了自己身上。
他越想越觉得烦躁,简直恨不得当场拎出来踩死:“谁要安置它了?我说过,除非你把来这里的目的告诉我,否则我就会一直饿着它,反正也没几天能活了,想叫就让它继续叫好了!”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吗?”
叶初初缓缓抬起头。
对视着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凌夜爵不知为何,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在身体里流淌开来。
这双眼睛……
为什么,他总觉得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凌夜爵稳了稳心神,反问道:“你说呢?”
要不是为了挖掘出她身上的秘密,搞清楚这女人为什么连虫子都能训练,谁有空陪她留在G城耗费时间?
叶初初握了握拳,下定决心:“好,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要求,如果你能答应的话,我们之间就算是达成协议了!”
她了解凌夜爵。
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
与其一直想办法避开他,倒不如……主动地跟他做个交易,也能替自己免去不少麻烦。
“什么要求?”
“我想再进一次书房,去开保险柜。”
凌夜爵:“……”
他是不是太好说话了,让这个女人产生了可以得寸进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