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聂云曦在,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凌夜爵接触到跟那段过去有关的一切的。
这一点,她可以完全放心。
“也对,以凌少在A市的权势跟人脉,查我这种小人物,当然是轻而易举了!”叶初初附和似的应了一句,眼中的紧绷也跟着慢慢松弛下来。
没有记起她来就好。
否则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凌夜爵见她神色闪过一丝庆幸,微微厉了厉眸色:“别扯开话题!到底说不说,你来这里究竟是想找些什么?”
“凌少不是连我四年前在A市的事情都能调查出来吗?不妨自己猜一猜啊!”
叶初初才不会向他透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如今的凌夜爵对于她而言,非敌也非友,态度十分模糊不清。
可她记得他对聂黛梦的态度一向都很疏离,为什么几次三番,偏偏这么揪着她不放呢?
凌夜爵“呵”了一声,冷笑道:“女人,我劝你最好别来挑战我的耐心,我可不是那个肖盛琮,只会在背后耍些不痛不痒的小把戏!”
“……肖盛琮?”
这里面,又有他的什么事啊?
“怎么,你不知道?”凌夜爵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女人根本毫无察觉,浅浅勾了下唇角,“你跟聂依依,在他眼里就像是两只母猴子,全凭心情来决定究竟戏耍哪一个!”
叶初初:“……”
这比喻,杀伤力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减当年。
不过这话还是提醒了叶初初。
之前面试的时候,肖盛琮可是破格录取她,并且用一个助理的职位,狠狠打了聂依依的脸。
可在刚才,聂依依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的瞬间,却是肖盛琮开口提醒了她,该从哪个角度来寻找突破口。
否则的话,恐怕聂依依根本撑不到第二个蛋糕送过来,早就已经漏洞百出,被大家看出端倪来了。
这个肖盛琮,上次是偏帮她,这次又偏帮了聂依依。
还真像凌夜爵所说的那样,有种把她们俩当成猴子戏耍的感觉。
当然,以她的敏锐程度,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也能察觉得出来这一点。
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
凌夜爵,他明明没有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居然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而且还如此“好心”地提醒了她。
她抬起眼帘,对视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距离得太近,那种连呼吸都仿佛纠缠在了一起的窒息感让她实在觉得不适,以至于叶初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之前她还以为,凌夜爵如此不遗余力地想要知道答案,纯粹只是怕她会不利于聂黛梦而已。
但现在看来,事情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他是为了聂黛梦,直接找人把她给抓起来,就可以永绝后患。
并且,从他一出现在清溪别墅园,叶初初就清楚看到了凌夜爵眼中的抵触与不耐烦。
可见他跟聂黛梦之间的母子关系,比起四年前来还要疏远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夜爵微微俯身,蓦地沉下脸色:“因为你的愚蠢会连累到我,让我觉得自己连一个蠢人的想法都猜不透!”
他的口吻恼恨之中又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把叶初初的头盖骨挖开来瞧瞧!
好在叶初初早在四年前就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气,只是扬起巴掌小脸朝他笑笑:“可我刚才说了,你也不信,不是吗?既然这样,不妨凌少直接告诉我,你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得了!”
反正猜到了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叶初初也有恃无恐。
凌夜爵扣着她的两个手腕,笑容愈发透出冷鸷:“那我弄死那只臭虫,你应该也觉得无所谓吧?”
叶初初的表情一下子愣住:“是你捡走了小葡萄?”
怪不得……
她接连在地下车库找了一个礼拜,也没发现那个白瓷瓶的踪迹,原来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凌夜爵不由地皱了皱眉,小葡萄,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听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只虫子!
不对,虫子又不配拥有姓名。
他一定是被这个女人给传染了,才会去想这个奇怪的名字到底适不适合那只恶心的虫子!
于是敛起思绪不耐地道:“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一定会把它踩成肉泥的,说到做到!”
“别……千万别!”
叶初初到底还是担心小葡萄安危的,却也不敢全信了凌夜爵的话,迟疑着又问了句,“不过,你能不能先让我看一眼,小葡萄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没记错的话,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蛊虫最多只能活七日。
换句话说,小葡萄就算不死,现在也差不多快要奄奄一息了。
她总得先确认了蛊虫的情况,才能决定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凌夜爵冷冷瞥了她一眼,拒绝道:“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
“那你总应该让我亲眼看看,小葡萄究竟还活没活着吧?”叶初初试图跟他讲道理,“万一被你给养死了,你只是拿它的尸体来威胁我,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凌夜爵:“……”
谁要跟这个图谋不轨的女人讲公平了!
不过,自从发现了那只臭虫爱吃葡萄之后,一日三餐,他都是吩咐佣人去喂的。
他才没工夫去给一颗臭虫当保姆呢!
粗略一算,也有三、四天没有见过那只虫子了,是死是活,他还真的无法确定。
白色的瓷瓶此刻就被他装在裤兜里,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拿了出来,而后警告似的撂下一句:“谅你也不敢耍花样!”
这才拔开顶端的瓶塞,拿近一些到了叶初初的面前。
在里面沉睡的小葡萄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两个触角先小心翼翼地从瓶口探了出来。
“小葡萄!”
叶初初顿时惊喜地道。
她看见两个触角在动,说明蛊虫至少还应该是活着的,悬吊在心里整整一个礼拜的大石头也总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