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男女朋友,也就意味着过去的那些山盟海誓全部作废。
即便他们当中有一个人不幸死了,另一个还有理由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聂云曦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尤其叶初初现在还病成了这副样子。
可是人活着,好歹能够熬过那些漫长的痛苦,一旦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偌大的病房里有过一阵长久的沉默,然后响起叶初初坚定无比的声音:“我不想放弃,我也不会放弃他的!”
“初初……”
“或许你说得都对,也是真心实意为了凌夜爵好的,可是谁规定了,人在身患绝症,亦或者是濒死的时候,就得提前把感情给结束了?”
叶初初出声打断她,“云曦,可能你还不太了解我,我不是个假借着为别人好,就会强行把自己的意愿加在对方头上的人,除非是凌夜爵亲口告诉我,他不再需要我,也不想让我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了,我才会放弃,否则的话,这段感情我一定会坚持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秒钟,这是我能给他的最大决心跟诚意。”
她想起聂云曦第一次来劝过她的那天晚上,凌夜爵把她抱在怀里,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不许出尔反尔,不然就连死都不会让她死得安宁。
当时听来觉得是一种威胁,但现在,好像又变成情话了。
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秒钟……
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出乎聂云曦的意料。
甚至她还有些莫名的羡慕,因为像这样深切而又热烈的感情,她从没体会过。
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遇上这样一个人。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当我没说,这件事情,以后我也不会再提的。”
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纸,“东西在这里,我之前记错了。”
“谢谢。”
叶初初取走她手中的纸,想着凌夜爵也差不多快醒了,转身就要走人。
“等一下,初初!”聂云曦又开口叫住她,“我还有个问题,有没有人给你取过什么绰号或者是小名的,是‘公’字开头的啊?”
“没有啊,怎么了?”
这个问题叶初初几乎都不用思考。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只叫她初初,无一例外。
“没、没什么……随口一问而已!”聂云曦摆摆手,“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哦,好。”
叶初初没有放在心上,很快转头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那间病房,隔着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凌夜爵训斥几个手下的声音。
“你们是饭桶不成吗?这么多人,就连一个叶初初都看不住,我才睡了多久她就不见了!”
有手下弱弱地反驳道:“可是凌少,叶小姐自己想出去,我们也拦不住啊!”
“所以就可以不用听我的话了,是吗?”
“那万一……您跟叶小姐的话有冲突,我们到底该听谁的?”
“当然是听她的,但也不能不听我的!”
“……”
那还是的呀!
手下们这会儿都不禁佩服起向特助来,究竟是怎么在凌少身边一待那么多年的?
叶初初趁凌夜爵背对着她,轻手轻脚地开门溜了进去。
一个手下眼尖,顿时伸手指着她道:“凌少,你看叶小姐这不是回来了吗?”
“叶、初、初!”
凌夜爵咬牙切齿地转过身,刚要开口骂人,就见叶初初摊开掌心,将两颗草莓递到了他的面前:“特地给你留的,吃不吃?”
他能说不吃吗?
再大的脾气都被她这双晶亮而又无辜的眼睛给瞪没了。
男人没好气地冷冷一哼:“不是去看聂云曦了吗?还有时间买东西贿赂我?”
“给我打针的小护士送的,我吃了一个,给你留了两个。”
“才送三颗,真小气!”
“所以你到底吃不吃?”
“……吃。”
手下们早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并且关上房门。
叶初初仔细剥掉一颗草莓上的叶子,喂进他的嘴里,再喂第二颗时,凌夜爵却是一个反手,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干嘛?”
叶初初嚼着草莓,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凌夜爵伸手替她擦拭掉溢出嘴角的汁水,随口道:“太甜,腻了。”
他才不会告诉她,他就喜欢看她像只小仓鼠一样吃东西的样子,比他自己吃还要更有意思。
“哦,对了——”
叶初初从自己的病号服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来,“这是聂云曦交给我的,关于那个行凶者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凌夜爵从她手里接过,打开纸张。
上面记录了行凶者的体貌特征:黑衣服,黑帽子,黑口罩,肤色偏深,身材高大而又健硕,约莫一米八左右,左边的袖子有轻微磨损的情况。
还有他们在手术室里说过的话,在凌夜爵看来,基本也都是些没用的废话。
唯一有价值的一条,是行凶者在看到聂云曦后,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果然不是叶初初!”
但这也只能说明,对方提前预料到了陷阱而已,还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价值。
“聂云曦冒着差点被人割破喉咙的危险,就只拿到了这点东西?我果然还是太高估她了!”
凌夜爵将纸扔回桌上,已然是对她失望透顶。
叶初初坐在他的旁边,自然也看到了纸上的内容:“不是写了体貌特征了吗?”
“一身黑,没看到脸,只要这个行凶者换件衣服,谁还能认得出他来?”凌夜爵不屑地“哼”了声,“早知道,我就应该安排个有身手的人来冒充你,也不至于绕了这么大一圈,连半点收获都没有了!”
“凌夜爵,你真的觉得……聂云曦那么一无是处吗?”叶初初直了直身子,突然就觉得有些好奇。
“不然呢?”凌夜爵反问道,“除了那种变色颜料之外,你还见她做成过什么事吗?”
就连那种能够使宝石变色的颜料,也是靠着克隆方墨行才能做出来的。
甚至凌夜爵都觉得,那不能算是她做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