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说得那么言之凿凿,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再加上只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想要全部搜完这十二栋平均楼层在二十层以上的废弃建筑物,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向岩想了想,请示道:“凌少,要不咱们先回那个小村子里,找些人过来搜吧?”
以凌夜爵的性子,只要有一丝希望可以找到叶初初,他是一定不会放弃的。
可这个地方,位置偏僻,还是重度污染区,他们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到邻近的村庄,等会儿也能方便带人过来。
凌夜爵深深地望了一眼这栋高楼,叶初初近在咫尺的感觉仍旧很强烈,但他也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对于被绑架的人来说,失踪的时间越久,危险系数也就越大,他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她,一秒钟也不能多等!
“属于你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冷冷瞥了方墨行一眼,终于采纳向岩的意见,抬脚走了出去。
三个人从流浪汉所在的那栋废弃写字楼里走了出来,准备回到车上的时候,方墨行的脚下突然踩到一个松软的触感,他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摸,像是块薄薄的泡沫板子。
“方顾问,你怎么了?”
向岩见他停下脚步,晃着手电筒朝他这边照了过来,就见到方墨行的手里正拿着一块类似从饭盒上掰下来的泡沫块,站在那里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没事。”方墨行原本还在好奇那是个什么东西,被向岩的手电筒一照,也就看清楚了,重新扔回地上,“我们走吧!”
这里虽然荒芜,却也住着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发现点泡沫餐盒的小碎块,实在没什么可奇怪的。
凌夜爵冷冷地“哼”了一声:“十八分钟,但愿你已经想好替自己开脱的理由了!”
刺眼的车灯在这一片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废墟当中亮起,车子很快又开走,光亮渐渐地弱下来,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那流浪汉仔细地竖起耳朵,许久都没有听见动静,他终于摸出自己藏在破外套口袋里的旧手机,朝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发去了一条短信:【人已经走了。】
刚才对那三个男人说的那番话,他当然是撒谎的。
他认识那两个绑匪,却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认识。
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跟底细,但却知道他们是专业干绑票这一行的,每次也都会把人质藏来这里。
而他呢?
只需要帮他们守好这栋废置的大楼,确保没有人上去,就能定期从他们那里拿到一笔不错的报酬,这已然成为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合作跟交易。
他又把刚才那三个男人给的那笔钱拿出来,蘸着口水数了数,终于翻了个身,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
楼上。
短信“嗡”地震了几下。
年长的绑匪拿出手机来看,终于松开捂着叶初初嘴巴的手,示意旁边他的弟弟:“危险已经解除了。”
“好家伙,不是说他们没报警吗?居然能找到这里来,还真有两把刷子啊!”年轻那人也是松了口气,才刚收回手,鼻子忽然耸动了两下,“哥,你闻没闻到这屋子里有股怪味儿啊?”
“是血腥味!”
年长的绑匪当然也闻出来了,他转身打开电灯,果然见到那个外国女人的裤腿已经被鲜血染红,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而她的脸色也是惨白异常,被年轻的绑匪架在胸前,整个人都是摇摇欲坠的,几乎站不稳当。
他们这两个大男人,对于女人身上的穿着,自然不会太过留意。
更何况,康纳德太太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这完全就是流产的模样,再加上她裤子上惊人的出血量,他们也就根本没怀疑,这血不是属于他的。
“哥,咱、咱们这是……把事儿给办成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年轻的绑匪有些懵。
他也不是第一次绑票了,但要说把个女人弄到流产,这样血腥的画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忐忑之余,又有些手足无措的。
年长的到底经验足一些,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转头看向了叶初初:“叶小姐,您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们哥儿俩可算是顺利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全得靠您自己了。”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当然年长的绑匪心里也有一丝丝疑惑。
那一盒饭菜,是他替叶初初跟康纳德太太两个人准备的,因此为了让康纳德太太肚子里的孩子能够顺利掉下来,他特地加了两人份的流产药。
反正叶初初也没有怀孕,吃这种药顶多有些副作用。
可现在的出血量,显然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的,因此他的心思全落在康纳德太太的身上,也没空去留意叶初初。
否则的话,他就会发现,叶初初的脸色其实比康纳德太太的还要更难看,而且裤管上也在渗着血,有几滴甚至落到了地上,是她用脚给踩住了。
年长的男人说完之后,赶紧拉了拉自己的弟弟,示意他们该走了。
这个外国女人的身份可不简单,听说丈夫有钱又有势,是整个欧洲排名第二的珠宝商人。
万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在这里出了点什么意外,他们兄弟俩可负不起这个责任,还是让叶初初来承担吧!
反正他们也已经完成凌朗交代下来的所有任务了。
两人赶紧收拾了东西,走到楼下的时候,因为没有开灯,年轻绑匪在慌乱之中踢翻了一个塑料桶,顿时捧着脚尖哇哇大叫起来:“什么东西放在这里?”
“好像是咱们用剩下的半桶汽油。”年长的绑匪道。
他们虽然换了好几辆车,但毕竟也会怕人追踪过来,所以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去加油站,自己买了汽油回来弄的。
此时那半桶油倒在地上,“嘶嘶嘶”地渗透进干燥的水泥地上,再混合着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让绑匪兄弟俩不由地皱着眉头掩了掩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