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德夫妇举办的欢迎派对上,康纳德太太帮着吴芷萱刁难叶初初的事情,想必在整个A市已经极少有人不知道了。
再加上在华瑞医院里的那一出,还有保姆这样一个证人,叶初初这顶“绑匪”的帽子,那是摘也摘不掉的。
到时候,他让绑匪隐隐约约向康纳德太太透露一些,他们是受叶初初指使的“证据”,再找个机会让她自己逃回来,康纳德先生跟凌夜爵之间的关系,也就算是彻底破裂了。
凌朗知道,凌老爷子一直都在等着这么一天,以便把凌夜爵从东凌集团总裁的位置上给拉下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却不想,败在这两个愚蠢的绑匪手里了!
叶初初是个多聪明的人,把她跟康纳德太太关在一起,他们能保证那个外国女人不会改变想法,觉得叶初初是去救她的吗?
“凌大少,我们也不想这样啊!”
那头说话的是年轻一些的男人,沉重而又头疼地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跟我哥准备把她扔在马路边,但考虑到这个女人清楚看到了我们的脸,怕她回去之后,会找警方还原出我们的画像,只能一并带回来了,后来咱们也按照您的要求,在那个外国女人面前装成叶初初才是指使我们绑架的那个人,结果您猜怎么着?”
这个人,居然还卖起关子来了?
凌朗冷声道:“我不想猜怎么着,凌夜爵已经带着他的手下出去找人了,如果你不想栽在他手里的话,那就赶紧收起你的废话!”
凌夜爵这个名字,只要是在A市,那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年轻绑匪立马改口道:“好好好……我不说废话,不说废话还不成吗?就是那个叶初初吧,她居然认下了绑架外国女人的罪名,还当着她的面使唤我们哥儿俩,让我们又是给买饭菜,又是给买被褥的,我跟我哥怕在外国女人面前露馅,只能听她的话,她也不肯走,非得跟那个外国女人待在一起,所以我哥才让我给您打个电话,问问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让她们两个一直待在一块儿,也不是个办法。
毕竟他们哥儿俩都是男人,无法二十四小时地跟两个女人共处一室,监听监视着她们之间所有的互动。
而且计划有变,也确实需要重新问过凌朗的意思。
凌朗在电话这头揉着发痛的眉心,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叶初初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照理说,她都决定跳车去救人了,应该是对康纳德太太以德报怨,不计前嫌了。
但在她面前承认自己就是绑匪的主使者,这不是更加深她对她的误解吗?
难道她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别人对她究竟是个什么看法?
“你们现在人在哪里?”凌朗沉思过后,先是问了一句题外话。
对方道:“在A市跟C市的交界处,就是有很多烂尾楼而且很荒芜的那个地方,不过您放心,中途我们一共换了四辆车,只要他们不报警的话,应该是很难找到我们的。”
A市跟C市的交界处……
那地方他倒是听说过,貌似很早以前就出过重金属还是工业方面之类的污染,所以整片区域都被闲置了。
原本造到一半的各类工程建筑也都停工废弃,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至于报警嘛——
以凌夜爵的性子,小偷小摸他还有可能借助警方来解决问题,绑架这种事情,一旦处理不好激怒了绑匪,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他不敢拿叶初初的安危来冒这个险。
“知道了。”凌朗应了一声,随即又道,“你们想个办法,得让康纳德太太见血才行。”
“啊?”年轻的绑匪愣住了,“凌大少的意思……是要我们砍她的一只手或者一只脚?”
凌朗差点儿没被这话给气死,康纳德先生是他想要攀附的人脉,康纳德太太又一心向着吴芷萱,砍掉她的手跟脚,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她不是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吗?那你们就想办法把她的孩子弄掉啊!”凌朗压低了声音,却又带着几分恼怒地道。
原本他只打算,让康纳德太太受一点惊吓的,谁知道叶初初莫名其妙地闯入了他的计划当中。
既然这样,他只能临时改变主意,让康纳德太太更加恨透叶初初。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好的威胁就是她的孩子,一旦康纳德太太在这次绑架当中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叶初初又认下了自己是绑匪背后的指使者,等到她们回来,他就不信凌夜爵跟康纳德先生之间的关系还能继续维系下去!
“凌大少,我知道了。”年轻绑匪低低地应了声,流个产而已,总比让他们杀人剁手什么的要好多了。
“嗯,那就赶紧去办吧!”
挂下电话,凌朗站在天台,迎着微凉的夜风,他又打了个电话给吴芷萱:“吃饭了吗?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
“怎么样,他都说了些什么?”年轻的绑匪一挂断电话走回屋子里,年长那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哥,他让我们……把那个外国女人肚子里的崽子给流了!”年轻绑匪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出于保险起见,他们在聊起雇主的时候,从来都不讲真名的,只是用一个“他”来代替。
……流孩子?
年长的绑匪皱了皱眉,道:“你让我稍微琢磨琢磨。”
“这有什么好琢磨的?”年轻的绑匪不以为然,“你看那个外国娘儿们脸色白唧唧的,那孩子长在她肚子里能结实?咱们把她拉出来打一顿,我就不信掉不下来!”
年长的男子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忘了,那个小丫头片子现在可是我们的‘雇主’,没有她的同意,你能把那个大肚婆拉出来打?”
好像也是哦……
年轻绑匪抓了抓头,突然烦躁道:“那我干脆把那个小丫头片子拉出来打一顿得了!”
“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