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确实是他有些言重了。
看得出来,这女孩儿对凌夜爵不错,也愿意为他付出。
既然如此,他也应该予以足够的尊重,毕竟这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
叶初初点了点头,今天跟明天,在她看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让余管家把人送到门口,进浴室洗了个澡之后,终于在凌夜爵的身边安安稳稳地躺了下来。
几个小时之前,她没觉得跟他躺在一张床上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可亲眼见过他满身是血地走向自己,叶初初在这一刻只想紧紧地拥住他,永远永远都不要放开。
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见凌夜爵的眉头有些轻微地蹙起,她又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脸,慢慢把唇凑了上去……
观锦园里,他们相拥而眠,盈盈月光轻洒在他们的身上,显得格外温馨而又美好。
——
同一时间的凌家老宅。
鸡飞狗跳的闹剧还没有完全结束。
所有佣人都出动了,可他们打理家务是专业的,抓蛇根本连业余都算不上。
有不少女佣一见到那么多又那么大条的蛇,当场就被吓哭了,男佣人还稍微好一点,但为了抓蛇也打碎了宅子里不少的花瓶跟茶具。
其中最惨的莫过于吴芷萱了。
刚才小芳进屋帮她拿衣服的时候,不知怎么又有三、四条蛇向她围拢过来。
吴芷萱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之下无动于衷,她急得直跳脚,结果不小心把其中一条蛇给踩到了,对准她的脚脖子就是狠狠一口。
叶初初他们知道这些蛇没毒,可凌家老宅里的人却并不知道。
小芳拿着衣服出来,见到吴芷萱的脚脖子上流了血,惊呼一声也就去叫医生了。
完全把她没穿衣服事情彻底抛在了脑后。
等到医生过来,小芳再慌慌张张地给她披上外套,也根本来不及。
就连赶来抓蛇的男佣人们脸色都有些尴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说一个字。
“……我、我刚才正准备洗澡,结果就听见小芳说外面有蛇了。”她涨红着脸色憋出一个借口。
可有不少佣人都看到了,吴芷萱是跟凌夜爵一块儿上楼的。
现在她穿成这副样子被蛇咬了,二少爷却不见踪影。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令人遐想不已。
“医生,你快帮我看看,我的脚会不会有事啊?”吴芷萱顾不上难堪,现在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命。
一个中年男医生掰着她的脚踝看了看,很快得出结论:“吴小姐,不用担心,咬伤您的这条蛇并没有毒,我给您做一下简单的消毒处理就可以了。”
“那就好,那就好……”
吴芷萱拍着胸脯,简直劫后余生,要是这条蛇有毒的话,她这只脚可能就要彻底废了。
医生拿棉签沾着消毒药水往她伤口上涂了涂,笑道:“其实今天,这宅子里几起被蛇咬伤的,据我观察都没有毒,大概只是有人想跟你们恶作剧,所以专门找了些没毒的蛇扔进来吧!”
……恶作剧?
吴芷萱当然不会觉得,有谁的胆子大到包天,连凌家老宅都敢恶作剧。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叶初初的那张脸。
她前脚才给叶初初打过那通电话,后脚这整个凌家老宅就彻底变成了蛇窝,她不相信天底下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只不过,叶初初在接到电话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怀疑,而是想办法来解救凌夜爵?
她就一点儿都不怕进来之后,看到的是令她失望的画面吗……
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医生很快站了起来,恭敬地对着那人道:“大少。”
凌朗淡淡地“嗯”了一声,笑容和煦:“吴小姐没事吧?”
“没事,蛇没毒的,咬破点皮而已。”
医生也跟着笑了笑,拎起皮箱,“那大少,吴小姐,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记得伤口不要碰水,每隔两天换一次药。”
“好的,谢谢阮医生了。”凌朗像个主人家一样地替她答着谢。
等到医生走后,他又伸手挥退佣人:“你们先下去吧,再去草坪上搜搜看,还有没有遗漏的蛇了。”
“是,大少爷。”
佣人们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依旧没人敢当着他们的面多说什么。
等到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息,凌朗顺手关上了门,吴芷萱眼皮一跳,厉声道:“凌朗,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凌朗缓步走近她,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她宽大的风衣领口处,眸色忽而一沉。
“吴芷萱,你倒不如问问你自己干了些什么,脱了个精光想要勾、引夜爵?今晚这一屋子的蛇,恐怕就是你引来的吧!”
“你……”
吴芷萱紧紧地捂着领口,却没办法否认他说的话。
今晚她几乎豁出去了一个女人所有的尊严,却依旧没能打动他。
甚至,他或许还对她更厌恶了。
她收敛起内心的悲凉,抿唇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我勾、引我自己的未婚夫,谁也管不着,总比你,一天到晚肖想着不属于你的东西要好!”
东凌集团就是凌朗心目中的一根刺,他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抖了两下。
然后扬起一贯的温和笑容:“是吗?可我看他对初初倒不像只是玩玩而已,今天他不答应提前婚期就是很好的证明了,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你们这场婚,可不一定结得下来呢!”
“凌、朗!”
吴芷萱被戳中了痛处,一双美眸里全是怒意,“就算夜爵不跟我结婚,东凌集团也绝对不会落在你的手里,你以为他会为了叶初初而放弃聂家的心血吗?不,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一样他都不会丢给别人!”
“是啊!”凌朗对于这个说法,竟然十分认同,俯身朝她凑近了一些,“所以,我们来合作吧!”
吴芷萱惊愕过后,就是一声嗤笑:“合作?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先不论凌朗在任何方面,根本就不是凌夜爵的对手,光是他们俩的立场就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