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一早,沈悠然便换上了黑色长裙,在左侧佩戴上白色胸花,随后又罩了一件黑色的披肩,遮挡住胸花的位置。
当她被要求站在楚家人的末尾一侧时,她只觉受到了莫名的讽刺。
段婉蓉则是一脸骄傲的模样,走了过来,“你能站在这个位置,是我为你争取的!”
沈悠然右手覆在左手,放在小腹处,依旧礼节性的弯腰鞠躬,眼神里早已是悲愤。
楚钰奕让自己来参加婚礼,原来是因为段婉蓉的意见。
段婉蓉一袭黑衣,下方露出一截小腿,裹着黑丝,蹬着一双高跟皮靴,今日外边落了雨,那鞋边还有一些未干的痕迹。
她弯了腰,朝上瞪着沈悠然,那双眼的眼球已接近眉毛处了,只留大片眼白在眼中,像极了女鬼。
“你害得爷爷去世,让我的大婚计划中断,自然要来好好感受一下各大名门的唾弃。”段婉蓉说完,又直起了身子,装势擦抹着眼下。
“爷爷走的冤,爷爷走的冤啊!”段婉蓉的音量骤然提高,还恶狠狠的瞧着沈悠然。
前来吊唁的人,都纷纷瞧了过来。
段婉蓉更是开始数落起沈悠然的罪行来。
“爷爷啊,若不是这个女人,爷爷怎么会走?就是因为你,爷爷本来可以看着我和奕哥哥大婚,安享晚年的,都是因为你,沈悠然,你都已经和奕哥哥离婚了,今天居然还有脸站在这里,爷爷啊,你走了,谁来替婉儿做主啊!”段婉蓉动作不大,只是该有的浮夸,她一个不落。
沈悠然还想为楚钰奕开脱,此时听着段婉蓉的言辞,只觉自己被两人拖进了这场葬礼的陷阱里。
楚钰奕在一侧看着段婉蓉的闹剧,一把扯过段婉蓉,窝着怒气看着她。
段婉蓉做了一副可怜模样,“奕哥哥,你要替婉儿做主啊!”
“今天大家都在,我也向大家宣布,因为爷爷去世,我要为他守孝三年,所以我和段婉蓉的婚礼延期三年。”楚钰奕禁锢着段婉蓉的手,向前来吊唁的人宣布着。
无数的照相机闪烁着,明日头条应该无误了。
段婉蓉听到楚钰奕的话,只觉腿上一软,不敢相信,她是想要沈悠然身败名裂,让楚钰奕迫于压力,赶走沈悠然,居然被楚钰奕一句婚礼延期,就将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
“这是你自找的。”楚钰奕压低了声音,可怖的眼神,似要将她撕裂。
楚钰奕朝一边的保镖瞧去,两人便上前将段婉蓉架到一旁去了。
段婉蓉没有言语反驳,任由两人拖拉着到了一处,她要赶快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办,三年,她等不了三年。
沈悠然看着楚钰奕的背影,看不透他,以前看不透,如今更看不透,如果这局不是他俩布下的,那在他宣布婚礼延期的时候,她只以为自己被当做了一颗棋子。
她听到人群里的议论。
“原来她就是前楚家少奶奶啊!”
“心机够重的啊,以前报纸上看着,那楚家大少爷好像还把人家捧在手心呢!”
“可不是吗?以前还和人打过架,喜欢路边摊,现在和人家离了婚,还要站着前妻的位置,参加楚老的葬礼。”
“现在还搞得人家楚大少和未婚妻闹矛盾,婚礼延期了,那这位前少奶奶再挑拨一下,怕是要婚礼取消了吧!”
“嘿嘿,说起来段家人也是心够宽的,愿意嫁个有前妻的男人,不过楚大少是真的帅啊!”
……
不过碎嘴,自己的生活被人拿来当做消遣,以前自己哪有机会听得到,如今竟是被人在眼前诟病。
沈悠然一时落寞,心里扎了千根针,那心上的窟窿被扎的,都已经没有血可流了。
“姐姐,你先去一旁休息一会儿吧!”饶静梦不知何时出现的,一袭黑衣的到了沈悠然眼前,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一会儿我给姐夫讲,你有身孕,本来就不该在这里多待的。”
沈悠然又护了护肚子,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人,低了低头,朝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里有些暗,只有旁侧灵堂里射进来的一些光线,沈悠然摸索了许久,才看到挨着一侧墙壁处有桌椅,这才融在暗色中,坐了下来。
沈悠然坐下来想着那些背后色议论,又念起段婉蓉的话,心中疑虑,爷爷的去世,为什么是因为她?
她又摇了摇头,只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绕不出那些没有关联的答案。
她靠着桌子,撑着额头,竟有些昏沉,不觉小憩了一会儿。
大约十来分钟时间,微微的头疼让她醒了过来,她揉着太阳穴,走去休息室的门口,前来吊唁的人依旧来来往往,黑压压的看不出模样,她不想去周旋,打算等到接近结束的样子,再去好好看看爷爷。
于是又回到刚刚坐着的地方,只觉旁侧的一处墙壁有人在拍打一般,她朝那方靠了靠。
才发现是一扇不太起眼的门,她准备打开门仔细瞧看一番,不想那门却“嘭”的一声关上了。
沈悠然轻抚了胸脯,只觉今天这个葬礼参加的莫名其妙,准备再去坐一会儿,那头却有人说话了。
“这么多年了,你有想过我吗?”那头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阿邦,我!”一个女声回应着,沈悠然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却说不出像谁,于是又贴近了那扇门一点。
“别叫我阿邦,若是你当年,那怕有一点还念着我的好,会狠心跟着那个姓楚的走了?”
姓楚?沈悠然眉头一皱,楚老只有楚成域一子,然后便是楚钰奕和楚钰翔,这个女人是谁?又跟了谁?
“阿邦,我们每一次见面,啊,都要说这个吗?啊……”
沈悠然听得几声呻.吟,不确定两人是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但是整扇门不停的抖动着,想来也差不离了吧!
她只觉头上流下三滴汗,爷爷的葬礼,却有人在这里做着这样的事,很是荒唐。
在爷爷的葬礼上,偷听别人这样的事,似乎与她而言,也很不光彩,她暗想着,慢慢离开了门。
那头又说到,“好,咱们,不说这个,你上次,让我,兄弟,帮你做事,他人不见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