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餐厅里只剩下沈扬帆和孙可可,还有两个服务员了。
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桌上的食物,孙可可的心早已飞到了外面,不知道他们的超渡进行得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孙可可突然觉得自己好困好困,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无底洞,身子不停地往下掉,这是,这是从小到大自己经常做的梦。梦境里有阳光、花草、树木,自己一个人在这芳草地中,不停地走啊,走啊,好像总也走不到头。懂事以后,她经常想起这个梦,她甚至上网查过梦境解析,周公解梦里说,梦到这样的场景,是心情愉悦的表现,但孙可可总觉得不对劲,在梦里,她一丝愉悦也没有。
“可可,可可,可可……”
是谁?是谁在叫自己?孙可可四处顾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在这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转身,回头,一袭白衣的沈扬帆正站在身后。
“沈总。”孙可可很惊讶,沈扬帆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在她梦里该出现的也应该是陆安吧!
“可可,你知道吗?”修长的十指抚上孙可可的脸庞,沈扬帆将额头贴着孙可可的额头,深情款款地表白:“我好爱你,我天天都想梦见你,想抱着你,想亲吻你,想和你在一起。”
话音未落,一双柔软的唇压上了孙可可的双唇。
沈扬帆的双手像蛇一样,从前往后,慢慢环住了她的腰。
双手一用力,将孙可可往自己怀里拉,两人贴得更紧了。孙可可在沈扬帆的怀里,没有喜欢,但也没有特别地不喜欢,应该说,是事情发展得太快,她来不及想明白,来不及反应,就已跌进帅哥的温柔乡里了。
不同与陆安的吻,陆安的吻是冰凉的,而沈扬帆的吻则是温暖的,唇齿间充满了男子特有的阳刚气息。
一吻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孙可可摸了摸自己微微发肿的嘴唇,脸上像被火烧一样。
沈扬帆的眸子里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宠溺的眼神看着孙可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接着画风突然一转,沈扬帆不见了,陆安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地朝自己飞来,一双鬼爪将自己的脸划成了花脸猫,顿时,孙可可的脸上血流如注。
“陆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孙可可捂着刺痛的脸,大声尖叫,虽然知道这是个梦,但也仍免不了觉得难受。
磔磔的笑声回荡在四周,陆安像在玩弄猎物的猎手一样,慢慢折磨着孙可可。
孙可可不知道陆安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她觉得她的心像要被撕裂一样。
接着,她看到了更为心痛的画面,陆安在一张床,浑身一丝不挂,他的身下是一个曼妙女郎,画面不堪入目,陆安的每一寸肌肤上都挂满了汗珠,极为享受。
“怎么样?看够了吗?”床上赤裸的男人慵懒地起身:“你要不要也来试试。”
床上的女人仍然一丝不挂,如一条水蛇一样紧紧缠住了陆安:“再躺一会儿嘛!”
一把甩开床上的女人,陆安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孙可可的面前,单手抓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捏,孙可可吃痛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还想倔?你以为你能吸引得了我吗?你这个丑女人。”梦里的陆安是恶毒的。
丑女人?呵呵,孙可可了然一笑:“你不是陆安,你不是陆安。”
陆安从来不叫自己‘丑女人’,他说过他永远不会叫她丑女人。
眼前一黑,一切都不见了,孙可可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巨大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最恐怖的是,她感觉到她的对面有一个人,或者一个鬼,但她看不见,她十分肯定那个鬼现在肯定在看着她。
这种感觉,孙可可好似在哪遇到过一样,对,是鬼境,这种气氛有点类似鬼境,只不过场景是那么地不同。如果真是鬼境,那么只要自己一泡尿就可以解决了。
想到这里,孙可可也不管有没有东西在看着自己了,急忙脱下裤子,想来一泡,在她刚要解开裤子的时候,盯着她的东西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将她踢翻在地。
黑暗的空间突然多了几百根蜡烛,红色的烛身在烛火的辉映下,显得特别诡异。
盯着感觉异常的方向,孙可可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隐藏在蜡烛之中。
“是谁?快出来。我看见你了。”孙可可大声喝道,通常在害怕的情况下,大声的喊叫都是给自己壮胆的。
一个小孩从蜡烛堆中飘了出来,浑身红衣红裤,身上是冰冷的尸气。
孙可可十分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小孩,这个小孩的鬼魂也不曾遇到过,他怎么就找上自己了呢?
“我要替我妈妈报仇。”小孩的脸突然变得很凶狠,露着尖尖的牙齿向孙可可飞奔而来。
孙可可躲闪不及,被小孩的牙齿咬到了,那块肉立马变成了黑色,刺骨的冰凉从她的经脉侵入她的全身,冷得她直打颤。
“我根本都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妈妈,你,你为什么要找我报仇?”孙可可咬着牙齿,忍受强烈的冰凉。
小孩手一指,厉声指责道:“浩莹酒庄天台的女鬼就是我妈妈,这么多年来,为了我,妈妈被那个坏道士和那个经理挟持了那么多年,谁知道我妈妈却被你们杀了。我要杀了你们,替我妈妈报仇。”
原来他就是醉鬼的儿子,但是怎么跟一个小孩解释呢?他的爸爸妈妈已经被小北当点心吃掉了,而且,真正害死他爸妈的人也已经死了。
“害死你爸妈的人已经死了。”孙可可极力想解释。
小孩厉声一指:“我不管,我不管,那天在天台,对我妈妈不利的东西,都要死,都要死。”
一阵厉风刮过,孙可可觉得自己好像被刀片裹挟一样,锋利的薄刃像片肉一样片着她的身体,这是凌迟处死吗?
“你相信我,你爸妈真的不是我们害的。”孙可可痛苦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
“哼,我不信,你们大人都是骗子,骗子。”小孩尖叫般的指责响彻天空。
孙可可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和一个小孩说道理恐怕是世上最难的事了,不过这真的是小孩吗?小孩会利用大人的情感作鬼境迷惑自己?她最后的感觉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酒店外海滩上,送娘俩去投胎,对于南毛北马的传人来说太小儿科了,要不是怕小北会捣乱,他才懒得出来,其实,另一方面,他也想逃离,每次只要沈扬帆在场,陆安都会觉得不自在,心情烦燥不已,他真想冲沈扬帆大喊‘滚’,让他离开孙可可,可是,他一个鬼哪有资格给人幸福,鬼从来只会给人带来厄运。
窗帘鬼眼看着自己的妻女去轮回,心中一桩事也算了了,他上前,对着陆安和John一跪:“谢谢你们。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
John很体谅他的一番感激之情,但也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他的罪孽这么重,恐怕难有轮回的机会,下辈子恐怕连牛马都做不成了。同样的变数还有陆安,偏偏他还有一段与孙可可的情债,唉,上苍怎么那么爱捉弄人呢?好人不得善终!
“啊!”小北突然大叫一声,捂着胸口,大汗淋漓,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酒店餐厅。
“哥哥,是醉鬼夫妻的小孩,他来报仇了。”小北手指着酒店餐厅:“快去救姐姐。”
陆安直骂自己该死,当日在浩莹酒庄的天台,他就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是的,那个小鬼没找到,自始至终都没出现。
当陆安以光速回到餐厅时,孙可可和沈扬帆都陷入了鬼梦中,尤其是孙可可,已经浑身是伤。
鬼梦与鬼境都有着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必须施术者同意或者他想拉你进来,你才能进鬼梦或鬼境,否则的话,其他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招的人受苦受难。
陆安发狂似地砸着餐厅内的一切,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大吼道:“你给我出来,出来,你爸妈是我杀的,你要报仇就来找我。”
“磔磔,你放心,我怎么会放过你呢?”小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餐厅内的吊灯忽明忽灭:“呵呵,想救他们,来天台找我。”
“喂,放了他们。我跟你走。”一听小孩要带走他们,陆安急了。
“哼,你以为小孩都好骗吗?我又打不过你,没了他们两个,我怎么能杀你呢?”
话音一落,一阵黑风卷起两道人影,消失在餐厅内。
John与安静赶到餐厅时,餐厅内一片狼藉,沈扬帆与孙可可已不见踪影。两个服务员像被定住了一样,瘫在角落一动也不动。
安静顺手给那两个服务员用了一道失忆符,她们醒来后,应该不会记得任何事了,只是,这满地的狼藉,该怎么办呢?
陆安烦燥地见到什么都想砸掉,安静给了他一个巴掌:“你这样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