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九久站在船尾,看着桃花岛渐行渐远,心里酸溜溜的有些怅然。那是她的心血啊,从一座荒岛到现在有了第一座城镇。
尤其是环岛的那些桃花,栽种好她还没好好欣赏过,待到明年春天,桃花岛上桃花盛开,那将是多么美好的景色啊,就像漂浮在蔚蓝海水中的一片粉红色的云。
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那是多么美的景色啊!酿上几坛桃花酒埋在树下,来年挖出来,坐在树下边赏桃花边品自己酿的桃花酒,多么如诗如画的生活啊。
云沐风从船舱里走出来,从后面抱住她,柔声道:“舍不得?”
木九久轻轻点头,那里是她自由的梦。在桃花岛,她最大,没人逼她做不乐意做的事。她也不必向任何人妥协,只需自在的随心而活。可惜……
云沐风搂的更紧了些,俯首吻了一下她的耳廓,柔声道:“为夫在桃花岛周围巡查的时候,发现了好几个小一点的岛屿,等事态平息了,我们就挑一个,把整个岛屿都种上桃花,给你一个真正的桃花岛。”
“真的?”木九久双眼一亮,回头望着云沐风的眼睛。
云沐风被她眼中的光彩闪的心头一阵悸动,哑声道:“当然!我们夫妻到时就住在桃花丛里,在桃树下相拥而眠,桃花如同雨般落在我们身上,然后我们就造好多好多小人儿……”
木九久一听他又来了,嗤笑一声,咬了他的下巴一口,嗔道:“讨厌~,天天脑子里就想着那点子事!”
“呵呵,”云沐风没皮没脸的闷笑,突然抬头,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岛道:“你看就是那个小岛,岛上有淡水,适合居住,而且离桃花岛也不远。”
木九久侧头,果然看到远处有一个绿色的小岛,如同一颗明珠般镶嵌在蔚蓝的大海里。脑海里浮现出若干年后的一个情景:二人在桃树下品酒,大大小小几个粉团儿捏的般的小孩子在桃树林中捉迷藏嬉戏。
云沐风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唇角高高扬起,似乎也想到同样幸福温馨的画面。他本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和尚,哪里想到还会有娇妻在怀、麟儿绕膝的这一天?有些东西很莫名其妙,不在自己的意料之内,但却是人生中的理所当然。
木九久靠在他宽厚微暖的怀里,能感受到属于他的温度,一点点穿透衣衫,渗入自己的身体发肤之中。
海风扬起他们的发丝和宽大的袍袖,二人就像要乘风而起的蝴蝶,木九久扬起手臂,感受海风的轻抚,云沐风竟默契的也伸出手臂握住她的双手。
木九久真想轻哼一曲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但想到那是艘倒霉的沉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步青云站在远处,看着二人浪漫甜蜜的样子,心中艳慕不已,如果自己是在她身后的人该多好。
船头的船舷边,韩潇仰着脸感受着海风的吹拂,近乎贪婪的看着海天一色,看着鱼儿在海水里跳跃,看着海鸥在天空飞翔……
好美啊!世界好美!韩潇几乎要哭出来,没失去光明谁能切实的感受到光明的珍贵?
采诗从船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薄披风。轻轻走到韩潇的身后,给他披上披风,神色淡漠的道:“夏天过了,海风凉了。”
韩潇回头,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和光彩,神色也落寞而无助,低沉着声音,问道:“采诗,海是什么颜色的?天依然那么蓝吗?上面白云多不多?”
采诗淡漠的脸色稍稍动容,声音也放柔了几分,“海和天是一样的颜色,都是蓝的。天上有几朵白云。”
她忘了韩潇随云沐风也走南闯北、云游四海过,怎会不知海的颜色?恋爱中的女子智商让人捉急啊!
韩潇伸手在空中摸索,采诗知道他在找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抿唇站在原地没主动凑上去。
只要采诗没躲,韩潇心中就非常愉悦,三两下就抓到采诗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海水的味道真好闻,大海一定也很美。”
采诗迟疑了一下,想躲开,身形微微动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站在那里没动,任韩潇像只撒娇的大狗似的在她身上蹭。
在桅杆上跳跃着玩儿的雪球,居高临下的给了韩潇一个轻蔑的眼神,“吱吱!”装!心机鸭!
韩潇在采诗看不到的地方给了雪球一个眼刀,然后眯着眼睛靠在采诗的肩窝里,忍不住的偷偷挽唇。
木哲文安置好东西,也从船舱出来透风,走到船头,见韩潇如狗皮膏药似的黏在采诗身上,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儿。
雪球从桅杆上跳下来,跃上他的肩膀,告状道:“吱吱!吱吱!”韩潇眼睛早好了!他在骗可怜的采诗。
木哲文不知它说的什么,叹口气道:“作为男人,竟像没骨头似的挂在女人身上,如此没出息!”
说着转身往船尾走,以为那里清静些。可是看到抱在一起的云沐风和木九久,他只好无奈的顿住脚步,嘟哝道:“南月的男女怎地比西邵还要开放,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搂做一团,这不是有伤风化吗?”
“吱吱!”就是、就是!
木哲文把雪球从肩头上拽下来,捋着它的毛,缓缓走回船舱。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孤单,是不是自己也该找个伴在身边了?
他的伴儿颖慧姑娘此时却在木哲文的院子里拦住了木哲武的去路,粉面含春、杏目幽怨,声音也带着哭腔:“王爷~,你最近是怎么了?都不理人家?”
木哲武冷冷的睨着三七,声音冷的能甩出冰碴子来:“她怎么进来的?”
三七眸色一凛,“这,小的不知!”
明明已经告诉下边,任何人不能进福王的院子,怎么今天这颖慧姑娘又进来了。
“王爷~,您怎么变得颖慧都不认识了?”颖慧像没骨头似的,朝木哲武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