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深陷在对她的愧疚之中,自然没有深究孟云想口中那个生涩难懂的身体免疫力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云想被那抽搭的哭声着实弄得心烦,但又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小七也是因为担心她,只好摆手,“罢了,若是真的想要补偿些什么,你还是好好给我上药吧。”
说完,便将裹在身上的被褥拿开,紧接着解开腰带,脱下袍子。原本轻薄的丝绸外衫一下子便褪了下来,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
小七瞪大了铜铃般的杏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孟云想,只是她不是因为孟云想这么豪放不做作的动作。而是因为看见那单薄的里衣里面隐约能透出的血迹,着实是触目惊心。
正值夏末秋初,夏日的炎热已快散尽,而秋时的凉意却是迟迟不肯到来。孟云想做匍匐状躺在床榻上一歪头,便能看见窗头摆放着那株六月雪,正倾尽生命余力作最后的吐艳,盛之至极的美。那绽放开来的尖尖的小蕾含苞待放,好似正在等待某个适当的时机,悄悄绽开,给予世人一抹惊艳。
与窗外的恬静相比,房中则是没有那么安分,此起彼伏的冷气倒吸声和抽搭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冷气声是孟云想的,抽搭声自然是小七的。
孟云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叫小七帮她上药,会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可没想到,小七在看到她的伤口后,哭声更甚,那带着凄厉的哭声好似是她死了一般,环绕在她的耳畔旁,让她苦不堪言。
而听到小七的哭声后,孟云想顾不得痛意,一个跨步走到铜镜旁,不看还好,一看,孟云想便大声毫不客气的问候了一番姜如月的爹娘。只见半退衣衫原本肤如凝脂的后背,此刻正布着几条触目惊心恐怖至极的血痕,皮肉绽开。
这些伤,若是不好好养,以后绝对会留疤。想到这里,孟云想现在气的只想拔姜如月祖坟的坟头草。
待思绪拉回,随着一股凉意缓缓在身上抹开,孟云想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小七,我知道你害怕,知道你心疼,可是你也要想想我呀。我这都二重伤害了,再怎么皮糙肉厚也抵不住你的手抖啊!”
孟云想最害怕的就是上药的时候,想起以前青萝和白芍给她上药,自己可是没少当她们两的实验小白鼠。最后二人上药上的熟了,最后竟然怎么上也感受不到痛意了,可这回在小七这,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小白鼠的阶段。
而她没看见,小七在听了她这话后,手抖得更是厉害,带着颤意,“太子妃,奴婢这还是找其他姐姐给你上药吧...”
孟云想闻言一愣,急忙摆手,“你好不容易熟悉了,再来一个新的,那我这背是要还是不要了?速战速决,我咬咬牙就过去了。”
说完,孟云想便歪头继续盯着那盆六月雪,尽量将注意力转移开来。
小七看了她一眼,女子精致的侧眼,粉嫩小巧的鼻头因堵塞物而抽搭着,看起来多了分疲倦俏皮之美。明明身后布满触目惊心的血痕,然而面上却是静如止水,眸光中有着只是更多的淡漠,好似这在外人看来的极其恐怖的血痕,在她看来,也只不过是小伤一般。
然而面上的冷静与身后的触目同样处在一个人的身上,形成了一种诡谲扭曲的场景。
孟云想的话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一般,让人缓缓的放松了心态。小七深吸了一口气,手不再像刚才那样颤抖,朝着孟云想的背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