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瑾把信儿哄得真正睡着了才出来,夏钰瑶还坐在那里,靠着柱子在发呆。
已经快到夜半,秋日的夜晚里有些冷,她只披了件单衣,雾气将她的身影晕染开,朦胧起来。
陆怀瑾她身后不远,替她将寒意都驱散开,陪着她站到天快亮,才拿了件衣裳给她披上,消失在单薄的晨光里。
陆怀瑾走了没一会儿,天边微弱的光就将夏钰瑶惊醒,她揉了揉眼,发现自己竟在外面睡了过去,不禁暗恼,要是生病了,她就要把信儿给他们照顾。
幸好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也没有再梦见什么。
夏钰瑶暗暗庆幸,心底又隐隐有些失望,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不属于自己的披风,但看花色应该是姑娘的,她皱眉,难道是棠梨发现她在外面睡着了?可棠梨不是应该会叫醒她?
可不是棠梨的话,难道是邾篱?
正怀疑着,旁边房间里邾篱打着呵欠出来,看见夏钰瑶,再瞄了眼她身上的披风,呵呵的笑了,但怎么看都有些尴尬:“少夫人还满意?这是前晚我熬夜做出来的,棠梨说少夫人喜欢玉白色,就拿给少夫人了。”
夏钰瑶闻言眯起眼瞧着邾篱,总觉得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确实没那么简单。
感觉到夏钰瑶的怀疑,邾篱只笑着,她怎么敢说自己被陆怀瑾威胁着裁了一晚上的衣裳,现在不止夏钰瑶有,棠梨玉珠陈伯,还有信儿,全都有,只是信儿的最多,更不敢说这披风其实是陆怀瑾看中了要给她的,昨晚陆怀瑾还陪着她站了一夜。
心底直想拉棠梨出来救场,又怕被棠梨嫌弃,邾篱觉得自己脸都快笑僵了,夏钰瑶终于收回目光,转头回了屋里,也没说满意不满意,但已经不重要了。
回到屋里,夏钰瑶就把披风扔在屏风上,抱着还没醒的信儿才感觉到丝心安,听邾篱说完话,她就不再是怀疑,而是确定,给她披衣的不是棠梨和邾篱,而是陆怀瑾!
无论是棠梨还是邾篱,都会叫醒她让她回屋,如果昨晚是邾篱,她现在更不会搭上棠梨当幌子,能让两人都没有动静的,只有陆怀瑾!
除了他,夏钰瑶再想不出来第二个!
况且棠梨知道,她不会喜欢穿上白色,当初她的母妃丽妃娘娘就是穿着一身白衫投湖自尽,从那以后她就厌恶这种颜色,只有一个例外。
邾篱松口气,也坐在屋檐下头发呆,知道陆怀瑾每晚都会过来,昨晚她就让棠梨早早的睡了,当然用了点儿小手段,但她也没想到夏钰瑶哄着信儿了竟然就出来坐在外边。
原本想出来劝劝,偏偏陆怀瑾又来了,吓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只怕两人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倒是中了毒的棠梨,睡得跟猪一样,让邾篱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恨不得中毒的是自己。
直到天色大亮,信儿才醒了,看见抱着自己的娘亲,知道爹爹没有骗自己,高兴的在夏钰瑶脸上亲了口,小手推着她:“娘亲?”
大约是昨晚睡得太迟,今晚又醒得太早,秋日里天亮得又迟,抱着信儿没多时夏钰瑶也在不安里撑不住睡着,只是睡得不踏实,被信儿一推就惊醒,睁开眼好大会儿才缓过神来。
因为邾篱的药,棠梨今天醒得有些迟了,胡乱套上衣裳慌乱的跑出来,正遇见夏钰瑶带着信儿要出门去前边吃早餐,
“公主,奴婢睡过头了,请公主……”棠梨慌忙说道,夏钰瑶看着她摇了摇头。
“衣裳穿反了。”夏钰瑶低声提醒道,她是不满棠梨的自作主张,可是这些日子下来,也不可否认的,她心软了,不知不觉有些相信邾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