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会想见到她,就像之前不想见到陆怀瑾一样,如果见到她……
棠梨想起夏钰瑶看到陆怀瑾时的眼泪,想到公主再也不会想见到自己,不禁悲从中来,红着眼扑到邾篱怀里抽泣起来。
哪怕先前设想得很好,真正要面对时,棠梨还是忍不住,她从小就跟着夏钰瑶,这么多年在相依为命,可是现在……
邾篱无奈的看着糊了自己一身眼泪鼻涕的棠梨,压了压眉头很想揍她一顿,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两天她有偷偷躲起来哭,现在竟然还要哭,她家公主还没说不要她呢。
等说了再哭行不行?
再说了,哭个不停就能解决问题吗?有这个哭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补救。
你家公主现在应该比你更难过吧。
脑子里想了不少,邾篱只叹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走远点哭吧,你家公主现在醒着的,能听见。”
棠梨听到最后几个字,慌忙止住哭声,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看着邾篱:“你怎么不早说?”
这还用得着早说?
邾篱无言以对的看着她,揉了揉眉心道:“你先回去吧,不要再来捣乱了。”一到跟少夫人有关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变成弱智了?
棠梨看着她满脸的嫌弃,瘪嘴迟疑着,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出现在公主面前,可是她也好想留下来。
正拖拖拉拉不愿意走时,却见陆怀瑾从里面走出来,棠梨慌忙慌忙抓紧袖子,低头偷偷瞄着陆怀瑾,但陆怀瑾的目光一点而已的没落到棠梨身上,只对邾篱道:“等信儿醒来,给她瞧瞧身子,需要什么自己去拿。”
邾篱看见陆怀瑾心底就一紧,自己没在里面守住,该不会又要被责罚吧?但陆怀瑾的话让她松了口气,最后那句更让她微微一愣,看见飞过来的钥匙,急忙接住了藏起来,再抬头陆怀瑾已经回屋里了,一时间也不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信儿生病了?
邾篱皱眉,看了眼旁边的的棠梨,又把这个想法扔了出去,如果真是生病了,没道理是等信儿醒了再瞧,算了,等信儿醒了就知道了。
邾篱放弃得干脆,顺便把不情不愿的棠梨也带走到旁边的房子里,那是芍药的住处。
陆怀瑾回到卧房中,看着床榻上面色一般苍白的母女俩,脸上却露出些笑,他伸手婆娑着夏钰瑶的脸颊,睡了许久,瘦了些,不过已经不凉了,再过些日子就会好起来。
“阿瑶,娘子。”陆怀瑾低声叫道,将两人抱进怀里,自从在船上哄着信儿睡觉后,他就想这样抱着她们,原本他应该能每天都抱着她们。
怀里的人还清醒着,身子僵硬颤抖,却任他抱着,她已经知道自己逃不掉,无论如何的逃不掉。
陆怀瑾看着夏钰瑶,脸上的苦笑又浓了几分,手掌顺着她后背低声道:“才回来身子弱,快睡吧,只有今晚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沉,抚着她后背的手很暖和,就像两人刚成婚时,夜里抱着她陪她说着话,只是那时候都是她在说,他时不时的应一声,陪着她笑,就好像她讲的很有趣似的。
夏钰瑶惊慌的想把它们都赶走,但那些记忆却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像是怕被她忘记,竞相充斥着她的脑海,让她无法去想陆怀瑾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自己弄回来,就是为了能继续折磨自己。
可是她跟他究竟有什么仇怨,值得他这样一再抓着不放手,连她死了也不愿意让她解脱?
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
怀里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松,陆怀瑾看着更加紧张的人,眼角那片在暗色里隐隐反光的润泽让他苦笑着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