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襄王府的最后一天,映雪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天已经大亮,可丈夫还在身边,侧着身子,搂着她的腰,笑容可掬的看着她。
"怎么还不换朝服?该迟到了。"映雪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
"今天不去了,在家里陪你待一天。"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宠溺的说道。
映雪心里甜甜的,将脸埋进他怀里,小手也不自觉的伸进他寝衣里。从头顶处传来的他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急。
可一想到儿子们还睡在隔壁耳室里,她顿时兴趣缺缺,手里的动作也停住了。
他却抓住她的手,指引着她继续。另一只手,也在她身后温柔的游走……
情绪酝酿到一定程度时,他翻身将她拢在身子下。
"不行,儿子们在呢。"她小声提醒道。
"梅心带他们出去了。"他此时的脸已经泛出红色,满眼都是蓄势待发的渴望。
虽然对彼此的渴求,总是一触即发,且一发便不可收拾。
但他俩都知道,今天的时光,如果都用来彼此消磨,那就有些可惜了。
因此,在一番满足过后,两人互相搂着歇息了片刻,便起床穿衣洗漱了。
收拾完毕的南宫羡,走到房门口打开了门。可随即,又关上门走回去。
"今天有些冷,多穿一些。"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柜子旁,打开柜门,拿出一件长夹袄放在妻子梳妆台上。
"我不要穿,这两天我都胖了。"她一边精心画着眉,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穿不给出门。"他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暴君。"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开玩笑道。
他轻笑一声,回道:"说的对,你最好乖一点。"
在丈夫的监督之下,映雪不得不在裙衫里加了一件夹袄。
走出门,来到回廊里,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她打了个激灵。看向南宫羡时,对方也在斜眼看着她。
"好啦,我最明智的夫君。"她抱住他的胳膊,一脸乖顺的哄他道。
餐室里,烨儿霖儿早已吃完早饭,却还留在位子上等待世旸哥哥。
长丰公主正在喂明磊吃鸡肉粥,何鹭儿在一旁陪她说话。
这样的场景,让映雪觉得很温暖。多少个早晨,就是这样平静而幸福的度过。
她感激的望向丈夫的侧脸。这一切的美好,都是他给的。
丫鬟们很快就送上了王爷和王妃的早膳。
厨房今日算是颇为用心,做的都是南宫羡和映雪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这算是一种无声的告别吗?想到这里,映雪的喉咙里忽然有些梗塞。
餐室外面,仆役们一如往常或匆忙或悠闲的来往穿梭。
映雪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失神的望着这些场景。心里在想,幸福或许就是如此,身在其中时,总不会有太大的感觉。直到有一天成为了回忆,才会深感自己当初应该更加珍惜和品味其中美好的细节。
安安静静的吃了一会儿早餐,她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宫羡,笑着问:"夫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用餐的情景吗?"
南宫羡的嘴角也瞬间浮起一抹笑容,兴致勃勃的回忆道:"当然记得。你说两个人吃东西太闷,大家一起用膳会吃的香一些。我就把所有人都叫来了。"
话音刚落,长丰公主也笑着插了一句嘴:"说起来,我第一次在这里用膳,也吓了一跳。这么多人不分尊卑挤在一起成何体统?可现在,若桌上少一两个人,心里都会觉得少些什么。"
说到最后,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直到化作一抹淡淡的伤感。"王叔,映雪。我是真舍不得你们。虽然只隔着宫墙,可总觉得,像是隔着两个世间。"
从小身在帝王家的公主,此刻最能体会,那深宫内院的孤独和寂寥。也最能明白,一旦走进了深宫,跟外面的花花世界就很难再保持亲密的联系。
那一道道坚硬巍峨的宫墙不足为惧,最能扼杀宫内外羁绊的东西,是那一条条无形的祖制和规矩。
何鹭儿也跟着伤感了起来,撅着嘴嘟囔道:"就是啊,今后没有我们,你可怎么办呀?"
看她俩都是双眼含泪,映雪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但为了照顾丈夫的感受,她只能忍住想哭的冲动,乐观的安慰她俩:"傻丫头们,我们只是不住在一起了,可我们无论如何都还是一家人。"
何鹭儿笑了,眼睛里却有清澈晶莹的泪水溢出眼眶。"你可得记住你这句话。别一当了皇后,跟宫里那群妃子整日凑在一起,把我们给忘了!"
这句话,差点让映雪喷出嘴里的粥。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身旁的南宫羡,冷眼瞅着对面的何鹭儿,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哪来的什么妃子?你还真是会胡扯。"
何鹭儿睁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那……那么大的后宫,那么多寝殿,就……空着?"
"空着。有问题吗?"南宫羡的脸,有些愠怒。他理解女人在这种时候,容易胡思乱想。就算妻子从来不提,他也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捧出来给她看一看,里面哪还有角落能容得下别人。
但何鹭儿这十三点,却没事找事,这不是成心让映雪不快活吗?
谁知长丰公主也在一旁郑重其事的掺和了一句:"王叔可也得记住今日的话,若是食言,我们可都会鄙视你的。"
南宫羡正色回应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儿子都在这里,如果我食言,他们今后可以不认我这个爹。"
一句话,让三个女人都满意的闭了嘴。
南宫烨和南宫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父亲好像提到了自己,都是一脸"雨我无瓜"和"莫要cue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