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然立刻来了精神,对柳青吩咐道:"快去把菜热一下,让殿下用膳!"
说罢,起身迎向南宫喆。
"不用了,我吃过了。"南宫喆朝柳青摆摆手,示意她别再忙活。随即,便脚步轻快的穿过饭厅,朝书房方向走去。
"那……这菜……"柳青端着盘子,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吴夫人冷着脸吩咐了一句:"去热热,娘娘还没用过呢。"
南宫喆今日心情极佳,全府上下,几乎都感到他身上散发着骚包的气质。
就在他的脚步快要迈进书房的那一瞬间,身后忽然响起吴夫人的声音:"殿下,请留步!"
他停住,转身问道:"岳母大人,有事吗?"
"太子妃娘娘,今日一直在等殿下回来。"吴夫人说话的语气里,已经透露着慢慢的不悦。
"我已经回来了,您让她休息吧。"南宫喆笑着说。
"殿下为何不自己跟她说?娘娘等您一整天,您回来之后,连一句话都不愿施舍给她吗?"吴夫人说完,没等他回应,便转身大步走开。
回到饭厅门口,南宫喆便看见吴悠然萧索的身影,坐在空旷的桌边,不言不语的吃着东西。
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忍,走过去,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态度温和的问道:"你一直在等我用膳?"
"嗯。"她小口小口的吃着米饭,眼眸低垂,脸上没有一丝光彩。
他心里很过意不去,看着她的脸,很认真的说道:"以后不用特意等我,要是饿了,你就先用。"
"知道了。"她温顺的点头答应。
饭厅里陷入一阵沉默。南宫喆觉得自己很奇怪,平日里对她也是冷冷淡淡,为何今日,会觉得无比心虚。
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过几日,好像是你的生辰,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送你!"
吴悠然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回殿下,今日,便是我的生辰。"
"怎么……怎么不早说……我……对不起啊。"南宫喆既羞愧又尴尬,张口结舌,语无伦次。
她纯净的眸子看向他,笑容宽厚的说了句:"殿下不用说对不起。您有朝政要忙,不必挂怀这些小事。"
南宫喆第一次为眼前这个女孩子感到一丝心酸。或许,是该死的愧疚感在作怪。"这样吧,明日,我不上朝了,陪你补过一个生辰,你看如何?"
吴悠然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他笑容温暖,兴致勃勃的说道:"我带你去看戏,带你去吃叫化鸡怎么样?还有秦淮河的画舫,你没坐过吧?我带你感受一下!"
"我……我还没吃过叫化鸡呢……"她内心无比的开心,开心到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南宫喆神采奕奕的承诺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用完膳,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出去!"
"嗯!"
饭厅外面,吴夫人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浑浊的光亮。
这一夜,吴悠然兴奋到失眠。脑子里反反复复都在回想南宫喆说要带她去补过生辰时,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南宫喆起了个大早,从书房走到太子妃卧房外时,见到柳青正端着热水准备进屋。
"太子妃醒了吗?"他心情愉悦的问。
"娘娘在打扮呢。"柳青也开心的说到。
"好,知道了。不用着急,我等她。"南宫喆说罢,理了理袖口,便往厅堂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厅堂附近,便有守门侍卫匆忙向他走来。
"殿下,门外有位姓唐的姑娘求见。"
"姓唐的?"南宫喆一瞬间就意识到这姓唐的姑娘可能是谁,眼睛都睁圆了。"我知道了。"
说完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等在外面的,是个模样伶俐的小丫头。见到南宫喆,上前施了一礼,便指着巷口一辆马车,说了句:"殿下,我们小姐在马车里。"
南宫喆来不及回一个字,便脚步飞快的跑向了马车。
唐宛如正掀开车门帘子,笑容明媚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他又惊又喜的问。
"殿下不想见到宛如吗?"
"当然不是,只是……很意外!"他受宠若惊,语无伦次。这个样子,像极了昨晚的太子妃。
唐宛如笑了,递给他一张手绢,柔声说道:"殿下先擦擦汗吧。昨日殿下陪了宛如一天,今日该宛如还殿下一天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为难。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她歪着脑袋,好奇的望着他,可很快便想起,人家是辅政太子,要上朝来着。"宛如可以在宫门外等殿下退朝的。"
南宫喆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尴尬和为难。犹豫了半晌,才弱弱的说道:"宛如,很抱歉啊,今日我答应了太子妃,带她去看戏。昨日,我错过了她的生辰。"
"原来如此。"宛如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可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明媚。"不要紧,娘娘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悠然她……"她很可怜,但这最后四个字,南宫喆却如鲠在喉。
"我明白,殿下有情有义,宛如为您高兴。"她笑着说。
"谢谢你理解我。"南宫喆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想让面前的这个女孩感到失望。
回到厅堂,南宫喆发现吴悠然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经过一番精心装扮,今日的吴悠然很漂亮,气色也比往日生动许多。只是依然很羞涩,很拘谨,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可以走了吗?"南宫喆笑着问。
她点点头,起身走到他身边。
摇摇晃晃的马车,在街道上碾出轻快的声响。
但马车里的两个人,却许久无言。
南宫喆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妻子,好奇的问了句:"你是不是很怕我?"
"不是的。"吴悠然弱弱的回答。
"那你为何总不跟我说话?"
吴悠然看了他一眼,便又低头望向自己的手:"因为悠然嘴笨,不大会说话,怕惹殿下不高兴。"
南宫喆不以为然的反驳道:"谁说你嘴笨的?我觉得,你虽然话不多,但还是很谨言慎行的。"
"我爹跟我哥哥们,总是这么说的……"她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父兄姐妹们的排挤与冷落中,不说话都招人烦,哪还敢多说什么?
南宫喆宽厚的笑了笑:"他们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而且,我才没那么容易生气。跟我呆在一起,用不着这么拘谨。"
她心里升起一抹暖阳。抬起眼皮,悄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柔声问了句:"殿下您渴吗?我这儿有水。"
南宫喆歪着脑袋,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罗嗦?"
"不是!悠然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殿下嘴唇有些破皮……"
"我逗你玩儿的,看把你吓得。"他笑容更加放松,阳光透过车窗帘子映在他本就好看的眸子里。
悠然望着他的脸,不知不觉有些入了神。"殿下是不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为什么这么问?"
"悠然觉得,这两日殿下和往日不一样了。看起来,总是很高兴的样子。"
南宫喆带着温暖笑意的双眼,望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最后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忽然觉得,应该往前看,不能总留在原地了。"
吴悠然将他的话在心里琢磨了片刻,随后说道:"虽然悠然不太明白,可殿下高兴,悠然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