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可没有逻辑。一个人好不好,跟别人的眼光和喜好有什么关系?"映雪揉了揉冰雁的头发,一本正经的问道。
"怎么没关系?我喜欢朗月,是因为他好。那他不喜欢我,不就是我不好吗?我没有若雅那么非凡,是他亲口说的……"话音未落,冰雁又扁了扁嘴,像是要哭出来。
"打住!不许再哭了。你眼睛都肿了,难看死了!再说人家哪句话说你不如若雅了?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映雪及时阻止了她随时又要爆发的"嘤嘤嘤"。
"他是没说,他压根,就没提过我。"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映雪干脆就她刚才所说的理论,对她提出了如下质疑:"那我问你,冷野好不好?常梓逸好不好?"
"当然好啊。"她弱弱的回道。
"那怎么没见你喜欢他们呀?"映雪说道。"这世上,这么多优秀的人,哪能全都据为己有。对于你是这样,对于朗月,也是如此啊。他只是在同样优秀的你跟若雅当中,比较偏向于更符合他口味的若雅而已。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冰雁听了这番话,终于沉下心来,陷入一阵思索。
半晌,她忽然语气低落的问了一句:"小姐,若雅……是不是因为顾及我,才选择离开的?"
"合着我方才跟朗星说了那么多,关键部分,你没听进去啊?人家若雅,本来就是要走的。跟你,跟朗星,没有直接的关系。"映雪安慰她道。
"谢谢小姐,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能让我好过一些。我也没想到,自己对朗星的心意,会把最好的朋友给逼走了。"
"你这话说的可真没良心。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我吃醋了!"为了给她打打岔,映雪故意耍起了性子。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跟若雅,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冰雁果然慌了神,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映雪的身上。
"那既然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么有些忠告,还是想要对你说。"映雪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真诚的说道。"感情的事情,本来就难分对错。你,朗星跟若雅,你们三个人的这段关系,无论是你对朗星的单恋,还是朗星对若雅的喜欢,或是若雅对你的友情,无论哪一种,都是美好又纯粹的。你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是错的,也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应该有怨恨,甚至是自怨自艾,你懂我意思吗?"
"我明白了。"冰雁将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郑重的点头回应。
"你其实,也是个非凡的女孩子。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属于你的白马王子出现。你看,霜儿迷路那么久,不是也终于找到她的挚爱了吗?"映雪将冰雁搂在臂弯里,望着在风中摇曳的秋千架,鼓励她道。
"我再也不敢随便喜欢别人了。"冰雁撅着嘴,开玩笑道:"我就等着烨儿跟霖儿长大,让他俩给我养老。"
"噗,那你说对了。等他俩长大,有两个白马王子一起疼你,你多幸福啊!"映雪笑道。
正说笑间,她俩同时感到背后有一阵奇怪的气息奔涌而来,刚要回头,便被两个莫名的力道冲撞着向前栽去。
等缓过神来,就发现两个"白马王子"正猴在她俩的背后,流着口水,"咯咯"的笑着。
"两个臭小孩!看老娘不揍扁你们!"映雪一怒之下,将背上的南宫霖拽到面前,按在怀里亲到他怀疑人生。
冰雁也在一旁跟南宫烨打闹成一团。
原来是桃杏和桃菲遛娃路过这里,正好看见映雪和冰雁的背影,两个娃,便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对她俩来了个"天地大冲撞"。
从太后葬礼中空闲出来的南宫羡,终于下定决心,接受眼角膜的移植手术。
这对于映雪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喜事。
虽然傅云,将这手术的难度系数和风险,一遍又一遍的灌输给她听,让她做好所有方面的心理准备。
但无论如何,对她来说,丈夫能够跨越心理障碍,便已经是很不容易的良好开局了。
"你这么久都不给答案,我还以为没戏了呢。"葬礼后的第十天晚上,映雪窝在丈夫怀里,娇声呢喃道。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我太了解,什么都看不见,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才不想轻易的剥夺别人的双眼。"南宫羡将她的双腿按在棉被下,防止她又贪凉,乱蹬被子。
"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了?"她抬起头,一边用手指摩挲他下巴上的青苔,一边好奇的问道。
"很多原因。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你。"说着,他吻了吻她的秀发。
但促使他最终在心里一锤定音的,便是太后临死前的那一阵沉默。那一阵短暂的沉默和犹疑,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心中怀疑了许久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为了那个真相,他就必须有一双正常的眼睛。
"夫君,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心事反倒比以前更重了呢?"映雪看到了他眼中的迷雾,关切的问道。
"有吗?"他笑着反问。
"是不是觉得肩上的责任太重,太累了?"她柔声问道。
南宫羡握住她的小手,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要说不累,那是骗你的。以前觉得打仗很难。现在却觉得,让天下所有人都吃饱,穿暖,比打仗,困难百倍。"
"那当然。打仗的时候,军令如山。几十万人,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打赢。可政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分了谁的饼,谁都是要急眼的,可不得困难百倍?"
映雪的话一语中的,将南宫羡和南宫喆在执政中最本质的困难点了出来。让南宫羡心里暗自佩服。他私以为,自己的老婆若是想玩政治,那如今朝中很多人都是白给。
"怎么了?笑什么?"见丈夫露出一丝笑意,映雪追问道。"觉得我班门弄斧了是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娶了一位女宰相。"他笑着说。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就别埋汰我了。"她也笑着回应了他毫无恶意的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