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的过来吗?"秦月如问。
"只要能多挣钱,再忙也值得。"映雪一边说,一边走向柜台,拿毛笔又蘸了一些红泥走回来,拿起冰雁的手,学着韩逸的样子,在她另一只手的中指上画了一朵所谓的"桃花"。
结果……
"冰雁,我错了,我想画的确实是桃花,不是便便啊!"她绕着老板和韩逸转圈,只为了躲避冰雁满手红泥的袭击……"你冷静点,弄了我衣裳,还不是得你洗!"
笑闹了一阵,才又言归正传。
"你这手艺是不行的。客人会砸了咱们家招牌。"秦月如很坦率的说。
"我和冰雁会修指甲,染指甲。这两样活可以先做起来。至于画花嘛……"她看了看韩逸,问道:"有什么诀窍吗?"
韩逸淡淡的说道:"没有诀窍,勤学苦练。"
她鼓起腮帮子,失望的低下头。
韩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我可以给你做些描红,你没事的时候照着练,适合你这样的新手,进展会相对快一些。"
"这个可以有。"映雪笑道。
"王爷,这是冷野几日前从柳州发来的信。"来福将信放在南宫羡面前。
南宫羡正坐在桌边,穿着寝衣,披着一件墨狐斗篷,脸色苍白虚弱,还不断的咳嗽着。
"放着吧,我会看的。"他的声音喑哑无力,鼻音沉重,简直不像是他发出的声音。
"这是您自己熬的药吗?您怎么不等我来做?"来福看着药罐里残留的药渣,皱眉问道。
"你不用总往这儿跑,有需要我会回去找你们。"南宫羡说道。
"可是王爷,这儿条件这么艰苦,您又病着,怎能让人放心呢?要不这样,您先跟我回去,等养好身体再来便是。"来福用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对他说道。
"王爷?"见他半天没回应,来福又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做好我交待你的事就行了。"南宫羡只淡淡的说了这一句,便不再搭腔。
"哎。"来福无奈的答应道。
"小世子们,这两日没见着王爷,晚上哭的可伤心了,谁哄都没用。"来福走到床边,一边替他整理床铺,一边说道。
南宫羡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说道:"等我身体恢复,再去接他们。"
来福走后,南宫羡才拿起他留下的信,就着昏暗的烛火拆开。
"已入营并安置妥当,王爷勿念。"信的内容,与他预料的一样简短。从军营中发出的书信,根本不能指望有什么实质性内容。
但末尾的那句"祝王爷和娘娘一切安好",像是从纸上跳了出来,刺痛了南宫羡的眼睛。
他收起信件,坐在一屋子的黑暗中,陷入长久的沉默。窗外越来越暗,就像光明永远都不会到来了一样。
忽然,一抹彩色的身影从他眼前的窗外飘过。他眉头微动,双眸不由自主的跟着她流转。
她忽然转过头,看像他的方向。
他一动不动,听见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
可她似乎什么也没看见,表情有些茫然,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小姐,为什么今日忽然走这条路啊?"冰雁问道。
"你不觉得,这条巷子里的月色,特别美吗?"映雪抬头看着月亮,黯然的说。
"本来不觉得,听小姐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冰雁也抬头看着月亮,轻声附和。
德宁郡主和潘朗星刚刚进城,便被守候了多日的侯府府兵们成功截获。
何鹭儿回到家一声不吭,先去泡了个澡。
她一辈子都没试过这么久不洗澡。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走出厅堂,做好十足的准备挨训。
可没曾想,潘朗星竟被老爹强留下来,坐在厅堂里喝茶。
她转身想要回屋,却被老爹厉声留下。"站住!"
她无奈的走进厅堂,撇了一眼同样无奈的潘朗星,一屁股坐在老爹隔壁的椅子上。
"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说话不好听,就算你俩有婚约在身,可毕竟尚未成婚,怎么能……"何德玉一时气急,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这两个不成体统的家伙。
"确实是晚辈行事荒唐,无法无天,还带坏了郡主。像晚辈这样不成体统,违背纲常的人,一定让侯爷很是失望……"潘朗星顺着梯子往下溜,就希望何德玉这次一气之下,能主动悔婚。
何鹭儿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在心里偷着乐。
何德玉没让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总觉得家里什么都给安排了,反倒不合心意,就非要自己弄出点幺蛾子,才觉得舒坦。"
潘朗星忍不住看了一眼何鹭儿,对方也在看他,两人心里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这样的眼神交流,看在何德玉眼里,便成了暗送秋波。
"我看你俩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别弄出什么事来,让人笑话。你娘跟潘夫人也商量过了,决定尽快把你俩的婚事给办了。"
话音刚落,何鹭儿脸色大变,对着老爹抗议道:"这怎么行?不是说,要等潘将军回来给我们做主的吗?"
"潘将军如今不是又回西北了吗?战事要紧,你们的婚事,就不劳他费心了。"何德玉颇为强硬的说道。
何鹭儿给了潘朗星一个求救的眼神。
"我娘,她真的同意了?"潘朗星犹疑的问。
"太后同意了。"何德玉答非所问的说道。
潘朗星垂下眼眸,知道此事有些不妙。
"我还没同意呢!"何鹭儿拽着老爹的衣袖喊道。
何德玉听了这话,立刻就火冒三丈:"你这丫头,怎么反反复复?之前不是你自己说答应嫁了吗?如今莫非又要反悔?"
何鹭儿自知理亏,松开手,艾艾戚戚的退到一边。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会回来的。
侯府花园里,何鹭儿坐在小径旁,踢着石子,嘴里不断的念叨:"怎么办呐?你说怎么办嘛?"
潘朗星站在一边,沉默了很久,最后态度很坚决的说了句:"尽量拖,如果实在拖不了,我就来个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