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了谎。冷野是清白的。他从未碰过我,一次也没有。我只是趁他喝醉,故意设局骗郡主离开他。”
霜儿柔软的声音响在安静的闺房里,不仅德宁郡主听傻了,连郡主的一屋子丫鬟也都听傻了。
“他也没有娶我。他心里,只有郡主一个人。他是个好人,请郡主,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他。”霜儿看着郡主的眼睛,清晰的说完这句话,便带着一抹淡然的表情,转身离开。
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良久,德宁郡主掀开被子冲下床……
傅云将碗里最后一口汤药喂在潘竹青口中后,便打算起身离开了。
她预感,这两日,他便会完全苏醒。她该走了。
刚要起身,一只手将她的手腕紧紧握住。
她转过头,立刻就迎上潘竹青深邃的眼眸。
她怔住了,多少年过去了,她竟然依旧会沉溺在他的眼眸中无法自拔。
“我是在做梦吗?云儿……我的云儿……”潘竹青喃喃的说。
他的声音,立刻将她从沉溺中惊醒,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起身跑了出去。
潘竹青能在除夕夜之前完全醒来,这算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但映雪还是有些不忍心,将这个大病初愈的小老头子,一个人丢在家里过年。
晚上,她趴在南宫羡身上,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了他。
“没关系,我们可以陪你爹过年。”南宫羡很大度的说道。
“真的吗?那府里的人怎么办?”映雪很为难,她其实,也放不下王府里那些人。
“不如这样吧,除夕那天,让相府的人去襄王府过年。这不就两全其美的了吗?”南宫羡提议道。
“好主意。相府的人少,襄王府那么大的地方,够耍!”映雪很是开心,窝在他怀里,满心欢喜的回忆道:“夫君,你还记得去年除夕,咱俩怎么过的吗?”
“怎么可能忘记?有个无赖,偷偷跟了我一晚。”他笑着说。
她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的撒泼道:“谁是无赖,你说谁是无赖?你这坏人,明知道是我,还假装不认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才是个大无赖。”
“好好好,咱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无赖,行了吧?”他笑道,眼中满满的宠溺,像是要溢出来,将她淹没。
“其实人生也不长,数来数去,就几十个除夕而已。”她忽然没来由的忧伤。“夫君,如果可以预约,我想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他将手臂紧紧环住她,让两人的心跳离得很近很近。“你放心,我不喝那碗汤。无论哪辈子,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把你留在我身边。”
她感动的鼻子发酸,回应道:“我也不喝,我以后都不喝汤了。”
他笑了起来,将她的脸拨向自己,深深吻住她的唇……
“夫君……”到达顶点时,她抓着他的手臂,忘情的喊道。
“我在呢。”他的回应,似乎永远不会缺席。
除夕的前一天,映雪回到王府,发现这里已经一派春节的气息。
“娘娘,这是收拾霜儿的屋子时找到的。”桃杏将一个大包袱交给映雪。
映雪坐在廊檐下,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有几套崭新的婴儿冬衣。她将冬衣抱在怀里,就像抱着霜儿的温柔。
“娘娘!”冰雁跑了过来。“我去找过云大夫了,可她说了,除夕夜,她想自己在家里过。”
“她一个人,好冷清的。”映雪叹气道。“我才不信,她愿意一个人过年。这种滋味我可是知道的。”
“那么娘娘,不如您亲自去一趟?或者,让王爷陪您一起去。我觉得这位云大夫,好像挺喜欢王爷的。”冰雁坏笑着打趣道。
“你就是会胡说八道的我发现。”映雪用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可话虽如此,下午南宫羡回来后,她还是与他一起,去了一趟麻衣巷,只可惜扑了个空,云大夫并不在家。
映雪很失望。
“或许,她有别的亲人,过年,谁都想和亲人在一起。”南宫羡安慰她道。
“也对。”映雪点点头,与他一起坐上马车。
“明日,子轩会来跟咱们一起过年吗?”坐进马车后,映雪看着丈夫,期待的问。
“开府第一年,通常为了图个吉利,除夕是不会出门的。”南宫羡知道她一定会很失望,可还是不得不说实话。
她点了点头,望向窗外。“算算日子,冷野应该入营了吧。”
“差不多吧。他安顿下来后,会写信回来的。你不用担心。”南宫羡说道。
“鹭儿来找过我。她知道真相了,肠子都悔青了。”映雪说道。
“这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吧。她太冲动了。当初就算你误会我时,也没像她那样极端。”南宫羡说道。
“谁说我不极端。我背地里都气炸了。”她笑着说。
“你们女人……”他摇头笑道。
“我们女人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她凑上去逼问他。
“不说了。”他竖起食指放在嘴边。
“腹诽也不行!”她缠住他的脖子撒野道。
除夕的早晨,宫中免了早朝。一直到日上三竿,南宫羡与映雪还如拧麻花一般在房里睡着。
昨夜经历了一场场销魂摄骨,两人都累坏了。
直到门外有人通报,说相府的人到了,他俩这才万分艰难的睁开眼睛。
“我先起了,你再睡一会儿吧。”南宫羡对怀里的妻子说道。
没等到回应,他以为她还没醒,便打算轻轻松开她,自行下床。
可她忽然伸出胳膊将他箍紧。双腿也在被子里勾住他不肯放。
他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带着他清晨特有的慵懒嗓音问道:“我这是被小猪蹄子困住了吗?”
她的脑袋还埋在他心窝里,点了点头。
他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说道:“好吧,再陪你一会儿。”
好在王府和相府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对年轻夫妇没羞没臊的生活习性,只通报了一次,便不再有人打扰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