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竹青将薛九领到封映雪床边,薛九震惊的目瞪口呆。
"怎么会……襄王妃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很想知道,我的女儿,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潘竹青冷冷的说。
想起那天在南风书院看到的情形,他不难联想到,是襄王对她做了什么。只是他无法想象,那个看上去衣冠楚楚的亲王,怎会将自己的结发妻子虐待至此!
"不过好在,她终于回来了。"他看着女儿死灰般的脸,说道。
早上南宫羡从书房里走出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便是卓若兰的脸。
"早!"她神采奕奕的说。"末将今日,陪王爷一起找王妃吧!"
南宫羡关上书房的门,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不用了。你今日出去找个住的地方吧。找到了告诉崔管家,让他去给你安排。"
聂萧也从旁跟了上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王府还有很多空屋子……"
"她是个女子,住在这儿不方便。"南宫羡边走边说。"照我说的做。"
若兰站在原地,苦涩的笑了笑。
聂萧想要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是吗?"她强颜欢笑的说。
晨课尚未结束,南风书院便已经被禁军封锁住。
魏子轩出现在书院里,显得与周围文雅的景致格格不入。
"阁下这是要做什么?"老夫子被他凶神恶煞的脸吓得说话都有些发抖。
学生们也都坐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这家伙比前几天闯进来的小白脸看上去可怕多了。
魏子轩也不多话,拿出一副卷轴,在师生们面前"啪"的一声打开。
"此人现在何处?"
老夫子一眼就认出画中人的长相,可他闭上嘴,没说话。
学生们中间有人立刻卖了队友——"这不是韩逸吗?"
"他人在哪?"魏子轩对着学生,恶狠狠的问。"把人交出来,俺就不为难你们。否则……"
他抽出刀,"砰--"的一声劈碎了一张木桌。
学生们各个面如死灰,但却也没人再多说一句。
"我在这儿。"一个声音从二楼传来。
所有人望上去,就见韩逸站在二楼走廊上,面色平静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军营地牢中,南宫羡早已等候多时。
当他看到韩逸一脸云淡风轻的出现在眼前时,心中立刻浮现出当日对方在贡院街与封映雪面对面说话时的场景。
再联想到封映雪枕着这个人的画像睡了几个月,他不由得怒火中烧。
魏子轩将人带到南宫羡眼前,便退到了一边。
南宫羡坐着,抬起头看着对方,沉默半晌才说了一句:"她在哪?"
韩逸面色平静的说道:"不知道。"
"那本王换个问题。"南宫羡盯着他的眼睛,冷冷的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韩逸依旧是一脸的平静,说了一句:"是你理解不了的关系,不说也罢。"
这句话让南宫羡气到手抖,用尽所有理智强忍住一拳砸在对方脸上的冲动:"你是在试探本王的底线吗?"
"我说的都是事实。虽然,实话总是会伤人的。"韩逸淡淡的说道。
南宫羡咬牙忍住心中的暴怒,说道:"看来你是做好心理准备,不想活着走出这道门了。"
"是吗?"韩逸忽然笑了起来:"王爷有没有想过,倘若真是我藏起了她,那你对我做的一切,我最终都会还在她的身上?"
南宫羡怔住,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王爷再想想,如果她真的在我这儿。我又怎会出现在南风书院,等着被抓呢?"韩逸继续说着,带着一脸无所谓的笑容。"我可以理解王爷,关心则乱。可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先查清楚,是谁放了贵府那把火。"
"常将军还好吗?"南宫羡冷不丁问了一句。
韩逸的眼中立刻出现短暂的错愕,很快又恢复平静。"请恕我不知道王爷说的是谁。"
南宫羡脸上也露出一丝冷笑。"好。你走吧。"
"就这么把他给放了?"魏子轩眼睁睁看着韩逸走出地牢,难以置信的问道。
"找人监视他。留着他没用。"南宫羡若有所思的说。"再派人去丞相府附近日夜监守。"
虽然完全摸不着头脑,可魏子轩还是立刻乖乖领命。
走出军营,南宫羡策马行走在京城街道上。繁华景致在他眼中,不过是满目疮痍。
不远处一个女人骑在马背上,身后还带着一支军队,正朝他走来。
走近一些,他才发现那是卓若兰。
"王爷,末将已经带人在这附近巡查过了,都没有王妃的踪迹。不过末将还会继续找的。"
他淡漠的看着她,刚想说什么,对方却又说道:"末将已经拜托聂萧帮忙找房子了。相信这两日就会有消息。"
南宫羡不再想开口,只是看向前方,策马离去。
封映雪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长江边,身边站着南宫羡。面前是来来往往的船。
她叫他:"夫君。"
他微笑着回应:"我在呢。"
"夫君。"
"我在呢。"
一转眼,周围的一切忽然物换星移,远处的青山变成了摩天大楼,身后是一片休闲广场。她换了一身白色衣裙,依旧面对着江面。
"夫君!"她又喊了一声。
可没有人回应。
她一转脸,身边空无一人。
"小姐……小姐……"
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轻声呼喊她。
封映雪艰难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个陌生的女孩。
她忽然感到一阵庆幸,原来自己还在古代。
潘竹青的脸也出现在床边,带着满脸的担忧和关切,却欲言又止,不敢上前。
这是潘多拉魔盒吗?每次昏倒,醒来都是随机遇到意想不到的人。她心里默默的自嘲。
陌生女孩,用手绢轻轻的擦了擦她的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有泪。
"你觉得怎么样?"潘竹青开口问道。
"头晕。"她艰难的说。
"你一直在发热,一个时辰前才退下去。"他已经很克制,却还是显露出心疼的情绪。
"丞相……"她弱弱的问:"我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