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九月听话的闭上眼睛,大概觉得傅殃不会再折腾自己了,心里一松,就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所以自然没有注意到傅殃看她的复杂的眼神,以及那一声心事重重的叹息。
……
宋九月醒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亦白哥的事情,吃完了饭,她就让医生带自己过去。
汽车停在了很普通的一栋别墅面前,宋九月匆匆走到了陈亦白所在的房间,推开门就看到他正盯着窗口发呆。
“亦白哥,我来看你了。”
陈亦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只是那惊喜转瞬就如一块投入水里的糖,晕染开了。
“九月,你来了。”
每次他都是这几个字,平静的脸会被那灿然的笑点亮。
宋九月拿出准备好的粥,打开后一口一口的喂着对方,心里有些心酸,亦白哥要是一个正常的人,绝对很受小姑娘的欢迎,他长的真的很好看,笑起来很阳光,只是这笑,除了她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看见。
傅殃没有骗她,这个地方环境很好,好像都是自闭症的患者,随行的医护人员都很负责,尽力的去开导每一个患者。
况且这里的环境比医院好了不止一个档次,也没有医院那种浓厚的消毒水味道,亦白哥应该能快点儿好起来吧。
宋九月叹了口气,正打算将最后一口粥喂完,可是对方却迟迟不肯开口,一双眼睛复杂的盯着她。
“亦白哥?”
宋九月疑惑的叫了一声,总觉得现在的人有哪里不对劲儿,他似乎一下子正常了,那种眼神,可不像是自闭症患者能够发出来的。
只是当她想再看清楚一点儿时,对方又变成了懵懂的样子,宋九月擦了擦眼睛,暗怪自己真是太希望对方醒过来了,所以眼花了。
“亦白哥,你在这里好好康复,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好。”
陈亦白乖巧的点头,他只会吐露一些简短的词汇,平时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等宋九月来。
宋九月又陪着对方说了一些话,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她。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前脚刚离开,床上的男人就变了神色,脸上有些不耐烦,嫌弃的踢开了被子,什么玩意儿,那个女人还真是啰嗦。
陈亦白看着周围的环境,又他妈是这,这些年真是快疯了,每次都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地方醒来,就怕哪天就醒不来了,另一个傻乎乎的人格,还真是顽强的很。
看来得早点儿把宋九月解决了,让那个人格对这个世界不再留恋,这样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吧。
陈亦白抽完了最后一根烟,将这个地方恢复了原样,才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
他没有跟在宋九月的身后,反而是寻了一个隐蔽的位置,拿出枪,玩味的把不远处的人盯着,枪的射程只有五十米,所以他离宋九月的距离,在五十米以内,嘴角勾了勾,可以预见对方被一枪穿透胸膛的场景。
宋九月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条腿已经迈进鬼门关了,站路牌下面打车,可是今天的出租都和她作对似的,一辆也没有停下。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宾利映入眼帘,熟悉的车牌,她的心里抖了抖,傅殃怎么来了……
汽车停下,车门打开,傅殃那张俊脸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陈亦白玩着枪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不行!今天一定得把宋九月除掉,那个傻子,早就该消失了!
可是心里涌上来一层淡淡的酸涩,那个傻子的情绪,又来影响着他了,再这样下去,早晚会疯的。
陈亦白将子弹上膛,手指放在了扳机上,瞄准宋九月,眼里一黑,扣动了扳机,前后不过两三秒的时间。
傅殃是在部队里混迹长大的,对于危险有一种本能的预知,发觉到不对劲儿后,条件反射的将宋九月搂进了怀里,肩膀一疼,闷哼出声。
宋九月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对方的闷哼声,想要抬头,却被傅殃一把塞进了车里,接着对方也坐了进来,只是脸色不好看。
“老板……”
“查。”
冷冷的一个字,整个车厢里的气温都降了下来,宋九月这才注意到傅殃肩膀上的伤,想到刚刚这人的行为,有人要杀她?傅殃救了她……
“你没事吧?疼不疼?”
傅殃摇摇头,瞥到这人紧张兮兮的表情,嘴角勾了勾,眉眼带了一丝喜气,这波不亏。
墨一已经开动了汽车,现在没空去管开枪的是谁,老板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宋九月全程绷着神经,看到傅殃流血的肩膀,笨拙的想要用手去捂着,弄的傅殃“嘶”了一声。
“蠢女人,你是在报复我?”
宋九月被对方这么一提醒,狠狠的一个激灵,马上低头,撕了一截衣服的布料,围在了傅殃的伤口处,血流的太多,染了他大半的衣服,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除了这个位置外,他还有没有伤口。
“对不起……我……”
我了半天却没我出个所以然,她之前一直畏惧傅殃,甚至是有些讨厌他,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为了她受伤,这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愧疚。
“宋九月,我大概是要死了……”
傅殃的脸上满是虚弱,又加上不断流血的伤口,宋九月是真的怕了,脑袋也懵了。
“床头柜里有一张无限度使用的黑卡,你拿去吧,还有我名下的房产,都给你了,咳咳咳……”
宋九月满脸的泪水,摇摇头,她不希望有人为了救她而死,虽然傅殃有时是很可恶,但罪不至死。
墨一听到后面的声音,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就一肩膀上的伤,能惨到哪里去,这人还真是不要脸,简直是畜生,暗地里想要提速,最好是快点儿到别墅,但是屁股上狠狠的挨了某人一脚,只能黑着脸,把速度放到最慢。
最后这辆宾利的速度,完美的和拖拉机媲美,傅殃这才满意的勾勾嘴角,继续演着悲情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