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暖做出的决定,我从来都支持,我们家,筱暖说了算。”
顾慕白声音淡淡,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安筱暖甚至不敢看顾慕白的眼睛,将头侧向一边。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赌气什么,可心里就是堵得慌。
站起身,顾慕白习惯性的伸手,就要圈在安筱暖腰间。
回想起几次的拒绝,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颤了颤,又收了回去。
俊美如铸的脸上多了一丝落寞伤情的味道:“不介意我们回去考虑一下吧。”
叶剑卿点头,抬手挥了一下。
门口,萧侍长低着头,静候二人出来。
安筱暖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萧侍长好耳力,那么小的声音都听得见。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一直都跟在我们身边,哪有时间把消息汇报的那么及时啊?”
萧侍长表情一白,面露尴尬。
被人窥探隐私,的确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不过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一双平底运动鞋,白T、牛仔,硬生生被她走出气宇轩昂的味道。
萧侍长落后半步,只觉得身上冷汗直冒,一时有些傻眼。
回到自己居住的紫苑。
安筱暖站在大厅门口,仰望天花板。
越是富丽堂皇美得不可方物的东西,越是潜藏着危险,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她拿出手机,想要连接家里的视频,想了想,退出聊天界面,给苏瑾和凌小小分别发了一条消息。
又调出通讯录给逸风发了一条短信,几条微信。
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做完这一切,手机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扔,坐在窗前,继续看那一院子的花。
粉红的颜色,柔和美丽,又不失生机。
可是她还是无法理解,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一声。
安筱暖瞥了一眼,是逸风发过来的一个OK的手势。
白皙自信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她就知道,她家的逸风大人,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安筱暖纤细手指飞舞,打出两个字:“谢啦!”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去了洗手间。
被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半分钟之后,又开始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从回来就被无视掉的顾慕白,幽深凤眸时明时灭,幽暗冷邃的仿佛裹着冰凌的暗箭。
跟别人可以聊,自己就无话可说吗!
长腿一迈,就跟拿起自己的手机一样,信手拈来。
顾慕白打开手机,逸风的几条微信就映入眼帘。
“这种小事还要麻烦我,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吗?”
“你不是去E国了吗,怎么,你家的总裁大人不在?还是说你们又吵架了?”
“不是我说你,你就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那种没情调,又冷酷、冷血的男人,你看我多好,真的不打算考虑考虑?”
“你家总裁大人是不是老了,不行了?得瑟脸!”
“喂,安筱暖,你怎么不说话,你再不说话,以后再也别想我帮你办事!”
“你最近的工作太闲了?要不要我帮你找点事情做?”
逸风的手机忽然收到安筱暖的回复。
脸上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就跟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浑身冰透,全身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森森的冷意。
“你是顾慕白?”
他手一欠,就把消息发了出去。
发完之后,又恨不得一嘴巴抽自己脸上。
你是脑子被狗啃了吗,遇到这种事装傻就好,为什么还要问啊!
何辰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逸风一手拿着手机,一脸的生无可恋,正把自己头往墙上用力的撞。
嗯,如果在他的额头和墙壁之间没有那厚厚的U形枕的话,他差点就信了他的自戕。
“午饭,西红柿炒蛋盖饭,还是番茄炒蛋盖饭?”
何辰南抬了抬手里的便当。
逸风生无可恋的表情更加深刻了。
“有区别吗?”
“番茄炒蛋盖饭,我放了糖!”
逸风都快哭了:“你们这些资本家,这么压榨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就给我吃这个?”
“你知道哥哥我每分钟为公司创造了多少利润吗,就给我吃番茄炒蛋盖浇饭?”
“我加了糖!”
何辰南强调。
“好!你们行!老子不干了!”
逸风双手向前一推,桌子上的文件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这个什么狗屁破东南亚总执行官,他早就不想干了!
何辰南把两份盖饭放到旁边干净的茶几上,闷声不响的弯腰将文件捡起,分类,摆放整齐。
“大少爷明天的飞机过来。”
逸风茶色瞳孔微微一暗,脸上气愤的表情愈加微妙。
“如果这次能让大少爷满意的话,有十五天的年假。”
逸风表情微微一动。
“你可以去E国。”
逸风:“我要加了糖的番茄炒蛋。”
何辰南将盖饭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逸风吃东西很挑。
外面的东西很少吃,他今天回去才发现冰箱里的食材只剩下鸡蛋和西红柿,时间也不够再出去买东西,只仓促做了两份盖浇饭。
还烫伤了手,真是没用。
他自嘲的笑笑,将受伤的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
逸风埋头吃饭,忽然瞥到他的小动作。撇了撇嘴。
“敲了一天电脑,手指都疼了,把药箱给我拿来。”
“我要的是左边那个,透明的,你拿白色的过来干什么!”逸风不耐烦的挑眉。
“止痛膏不是在这个里面吗?”
何辰南嘴里还嚼着饭,仓促咽下去,说道。
逸风白他一眼,想都没想道:“可是那个里面没有烫伤膏!”
声音戛然而止,他别扭的埋头继续吃饭。
何辰南笑的不可自抑,将透明的药箱放回去,默默翻出白色药箱里面的烫伤膏。
他明天得再给自己找几个助理,一个助理的话太不方便了,连个帮忙系纱布的人都没有……
默默的放下筷子,逸风迈步朝何辰南走过去。
……
紫苑的卧室里,枫白色的床头柜上,一只白色手机孤单寥落的被放在上面。
对面,一双冷到极致、怒到极致的幽暗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它。
如果手机有感觉,一定瑟瑟打了好几个哆嗦了。
安筱暖擦干净头发,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走出洗手间。
就被房间里骤然冷了几度的温度,冻的一个哆嗦。
谁把空调开的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