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妈妈的日记本。”
安筱暖望着那本日记本,许久,干哑的嗓子才发出声音。
“原来所有灾难的开始,都是源于一份喜欢,为什么明明那么美好的东西,最后全都变成了罪恶!”
安筱暖抬头,定定的看着顾慕白,似乎是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顾慕白幽深凤眸一暗,将冰冷的身体紧紧抱进自己怀中。
“爱情从来都是美丽的,罪恶的是人。”
当年叶靖彤和叶钧甯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安庆。
可是安庆却深爱着叶钧甯。
叶钧甯从小温婉淡雅,远离权势之外,气势卓然,就是这份恬淡深深吸引着安庆。
叶靖彤是奉命来带叶钧甯回去的,结果自己却深陷得不能自拔。
更加让她憎恨的是,叶钧甯轻而易举就拥有的一切。
于是她疯狂的想要变成她。
她先后五次整容,把自己整成跟叶钧甯一模一样的容貌,学习叶钧甯的生活习惯,活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别人。
从来与世无争的叶钧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叶靖彤的时候,显然吓了一跳,她给叶剑卿写了一封信,希望能和他谈一谈,可是那封信不知怎么落到了叶靖彤手里。
彻底点燃了那场谋杀的导火索。
叶钧甯在日记本上记录下这一切的时候,显然是怀着一种愧疚的心态,认为是自己把自己的姐姐变成这样,让她生活在仇恨里的。
可惜直到死,她都没能知道,有人利用了她的善良,为黑暗和罪恶织就了一副弱者的假象。
而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满满当当的写满了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苍劲有力的字体,与之前的清秀端庄不同,那显然是一个男人的字体。
安筱暖难以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恶毒的女人,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
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浑身冰凉,身上的血液全都凝固了一般。
一双猫眼从顾慕白修长的指节一路逡巡向上,最终定格在那张明明高贵冷艳,却总是无意中流露出透骨柔情的脸上。
“慕白,你爱我吗?”
顾慕白按摩手指的动作一顿,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抚上她的侧颜,刀削薄唇弯起一弯绝美的弧度:“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哪怕有一天,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愿意站在你这边,为你背叛全世界。
低沉有力的声音,仿佛魔鬼的箴言。
在不确定的心上,狠狠夯下一根钉子。
安筱暖定定看了顾慕白半天,似乎要从他这句话里辨别出真假。
漆黑凤眸幽邃如永夜,暗黑的让人望进去便永远都别想着逃离。
她便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不知不觉的唇瓣便覆上了薄削的唇。
绵密……吻过唇角,鼻骨,吻过场如蝶翅的眼睫,光洁的额头,粗短黑硬的短发……
温柔而毫无章法。
就像她此刻狂乱的内心,像是空了一大块,急于想要找到方法填补。
带着颤粟的手臂,胡乱的扯开黑色西装,拉下领带,露出精壮的胸膛……
就在她要把脸挨上去的时候,身体被向后一推,双手被一把困在头顶。
顾慕白阴鸷的眼神紧紧盯着她,欺身而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危险:“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安筱暖大脑一片混沌。
愣了半分钟,忽然绽开一个挑衅的笑容:“怎么,不敢吗!”
鹰眸冷鸷,窜着火的双眼,狠狠盯着面前的女人。
安筱暖被放倒在床上的一刹那,头就被撞清醒了。
她刚刚的确是被叶钧甯留下来的日记震撼到了,但是当顾慕白低沉危险的声音穿透耳膜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清醒了。
从没有一刻如此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认真而笃定的点点头。
对,她想要他。
只有他!
如果生离死别离他们那样的近,如果谁都无法预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临。她唯有把握好现在,即便有一天有些事会让她后悔,也绝对不会是因为爱的不够。
不安分的点火,顾慕白凤眸又暗了一度,邪肆的笑容如同血红的罂栗,诡异妖冶的绽开。
……
京都。
长安街上一处高级公寓里,电视上播着一个女强人专访,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笑起来非常的豪爽大气。
偶尔主持人问题刁钻一点,也都被她轻而易举的化解开。
观众席不时传来赞赏的掌声。
窝在沙发里的人,双眼无神的盯着电视画面,思绪早就不知道瞟到什么地方去了。
门铃响了几声。
覃淮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接踵而至,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女人探头进来。
“太太,我来打扫卫生。”
覃淮没有说话,只是从客厅转身去了阳台。
那里养了几株绿植,还有一缸金鱼,阳光明媚的午后,光线从偌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一切显得静谧美好。
可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里的窗户全是从外面用细细的钢筋封死的。
完全不会遮挡人的视线,却也阻挡了人探身出去的想法。
陈嫂是这里的钟点工,每天会定时过来清扫。
刚开始来的时候,还叹息过说那样小心的防护其实有点多余,这么高的楼层,小偷根本不会从窗户进来。
可是多来几次,她就发现,那遮挡严实的窗户,恐怕不是以防小偷从外面进来,而是怕什么人从里面跳出去。
从那以后陈嫂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的,更多的是讲一些在外面听来的笑话或者看到的有趣的事。
尽管,她从来没在这位太太身上看到一丝笑容。
大概又是哪位有钱人家圈养起来的情人什么的吧。
陈嫂心里忍不住想。
为她惋惜的同时,又觉得不值。
“还是他送你来的吗?”
房间里突然响起第二个人的声音,让陈嫂不习惯的怔了一下。
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女主人说话了。
陈嫂憨憨的笑了笑:“是那位先生送我来的,还说我走的时候接我。”
覃淮背对着她站着,陈嫂看不见她的表情。
等了片刻,还是感受到覃淮没有再交谈下去的想法。
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顾先生也真是个好人,我每天在这打扫两个小时,他就在楼下等两个小时。前天又下了雨,明明自己身体也不好的,还总是咳嗽……”
覃淮望向外面的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