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有人将沾水的湿布递过来,让南宫湛和苏竞捂住口鼻,几个人还在不懈的找出口。
南宫湛整个人失了魂的木偶似的,被人抱着拖了几步。
忽然,失心疯一般,猛地挣脱抱住他的人,朝着闫泽的方向快步跑过去。
“我不能丢下闫泽一个人在这里,我要带他一起走!”
“南宫少爷!”
保镖喊着他,想要强制带他走。
可是南宫看似不怎么强健的身体,此时爆发出来,完全就是换了个人一样,三两个保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些人卯足了劲,是不给他们留活路的。
外面烧着熊熊大火,还有人朝里面不断的开着枪。
这些保镖已经是分身乏术了,根本没有力量对抗南宫湛。
没办法,苏竞只好亲自抓着南宫湛。
“南宫,你冷静点,闫泽已经那样了,难道你要他走也走得不安心吗!”
“我不信!”南宫湛甩开苏竞的手:“苏竞,我不信闫泽就这么走了,我不信那个人就是闫泽,他的脸已经花了,不做DNA比对,谁也别想让我相信那就是闫泽,你们谁都别想骗我!”
“南宫湛!”苏竞温润的声音忽然大吼起来,企图唤回南宫湛的理智:“不管那是不是闫泽,你都不能出事,我们都必须活着从这里出去,否则,你想过慕白的感受没有,你想过简凝没有!”
苏竞表情扭曲的大声呼喊着,在嘈杂的火焰和接连的爆炸声中,几乎要被湮灭。
南宫湛双眼通红的看着苏竞,看着那双温润的眼睛中此时盛满了怒意,看着那双墨黑的瞳仁中,映出自己面目狰狞的样子。
眼泪夺眶而出,又迅速被炙烫的火焰烤干,强烈的高温和呛鼻的浓烟,已经让人无法正常呼吸。
南宫湛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苏竞捂着口鼻咳嗽几声。
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指挥道:“想办法找到出口,一定要带南宫少爷出去!”
说着,自己转身扑入火海。
他必须找到出口,必须让跟着自己兄弟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忽然,一个人双眼放光的指着远处的的方向:“那里是不是有人放信号?”
“是大小姐!”迅速有人注意到,在仓库的最北边,升起一朵焰火,顿时一喜:“大小姐来救我们了!”
那是独属于苏瑾的记号。
以前还被嘲笑女人的东西太花哨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是最给人以希望的焰火。
“快,朝那个方向去!”
苏竞招呼一声,让人带着南宫湛赶过去,自己则是掉头朝关着闫泽的巨大玻璃箱跑去。
掏出手枪,苏竞精准的瞄准,射击……
只听啪嗒一声闷响,玻璃纹丝未动。
熊熊的火苗熏得人张不开眼睛,苏竞放缓了脚步,努力将手枪聚焦,瞄着刚才的轨道,朝同一个点连续射击。
南宫湛的话提醒了他,不做DNA比对,谁敢说,那里面关的就是闫泽。
这里从头到脚就是一个阴谋,没准就是有人掐准了他们一遇到闫泽的事情就一定会方寸大乱,才故意设计的。
否则为什么要用毁了闫泽的样貌。
咔嚓一声。
下一秒,巨大的玻璃窗出现一道裂纹,苏竞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重新瞄准,下一枪就要射击出去。
哐当——
“苏爷!”
身后一声呼喊,苏竞只觉得一个人影朝自己的方向扑过来,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被推出去三米多远。
而他刚刚站着的地方,此时横亘着一条一米多粗的水泥管。
“苏爷,来不及了!”
保镖提醒着。
存放着闫泽尸体的巨大玻璃箱,被苏竞打开一条缺口,此时也葬送在那跟水泥管下。
剧烈的暴烈声震耳欲聋,玻璃箱内的液体喷洒出来,溅在人身上传来一阵灼烧感。
而玻璃箱中的那个人早已被砸的面目全非。
苏竞愣住了。
保镖身手敏捷,在下一根水泥管砸过来之前,拉起苏竞快跑起来。
苏竞眼睛一眨不眨,水中的人被水泥柱砸的血肉模糊的画面,在眼前久久挥之不去。
……
北边的出口,枪声已经渐渐弱了下去。
“大小姐!你来救我们了……”
跑在最前面的保镖兴冲冲的跑过去,却在距离来人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生生顿住了脚步。
“你不是大小姐,你是……”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来人动作从容的开了一枪,打倒一个体型彪悍的外国人,瞪了那个早就傻掉了的人一眼。
那个人迅速回魂,脑袋里快速运转着。
这个人不是北堂家族的吗,北堂家是苏家是宿敌,这个人到底是来救他们的,还是跟袖党一伙灭口的。
没想明白这些,刚跑出来的人沿着原路就跑回去了。
南宫湛正被人推着走过来,看着跑回来的人,眉目一冷:“怎么回事?”
“是……是北堂卫!”
南宫湛身边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
生门就在眼前,可是此时谁都不敢走出去了。
北堂家为了报仇,不惜让北堂二公子用“美男计”,利用大小姐报复苏家,这在苏氏都不是什么秘密。
这些人对北堂卫不可说是不敌视的。
有人抽枪就要上。
“丫的,死活都是一闯,还怕了他不成。”
南宫湛皱了皱眉,沉声喊了一声:“胡闹!”
“谁都不许动手,跟着北堂卫走,他不敢趁人之危!”
北堂卫用的是苏瑾的联络讯号,苏瑾没有来,北堂卫却来了,南宫湛稍稍一想,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十有八九是苏瑾要来,北堂卫不许,这才替苏瑾来的。
既然是替苏瑾,北堂卫要是此时敢趁火打劫,回去苏瑾不收拾得他死无全尸,都是便宜北堂家了。
有了南宫湛的话,大家的心稍稍放下,朝着出口蜂拥而出。
北堂卫看到南宫湛,清秀的脸也不禁愕了一下。
一向注意仪容的南宫湛没想到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身上的西服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那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鲜血,混合着灰尘和泥污,结成厚厚一层。
上面装饰用的钻石和珠宝也掉落的差不多了,尤其是那张脸,在烈火的照映下,异常的苍白诡异。
最后一批人撤出来以后,迟迟没有人再走出来,北堂卫眸光一暗,清秀的脸上一闪杀伐:“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