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斩,你是不是有事?”
安筱暖忽然问道。
白斩眼神闪烁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视线落在还在亮着的“手术中”的灯箱上。
安筱暖更加肯定,白斩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上前一步,逼的白斩不得不直视自己:“你们有事瞒着我?是不是陆橙!”
白斩很久以前就跟着陆橙了,以前他每次见到自己都两眼放光,态度公瑾的就跟见到未来的女主人一样,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白斩对自己似乎开始有了距离。
白斩被追问的急了,脸上表情一绷:“安小姐,我希望以后您能少联络少爷一点,最好不要再联系!”
“为什么!”安筱暖一急,声音不由得高了一些。
“因为我不想看到少爷继续痛苦下去,你知不知道他肯快就要……”
“先生,请保持安静!”
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打断了陆橙的话,很快陆橙被推出手术室,医生边走过来,边摘下口罩,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手术进行的很顺利,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术后还需要观察几天。”
白斩跟着医生越走越远,安筱暖始终悬着的一颗心不等落地,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坠痛,让她心口一紧,想要喊白斩,可是那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蚊蚋一般的声音,根本传不到白斩的方向。
后背贴着墙壁,一双黛眉蹙紧,她用力深呼吸,尽量缓解那种疼痛,可都于事无补,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陆橙是在傍晚的时候醒过来的,昏暗的壁灯照在房间里,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白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听到身后的响动迅速回头:“少爷,您醒了!”
陆橙动了动手,一阵刺痛传来:“暖暖她……”
沙哑的声音破锣一样。
白斩一皱眉,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安小姐一直没打电话过来,应该还不知道。”
陆橙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将视线落在头顶的吊瓶上。
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几只塑料瓶子,他早就习惯了,只是不知道……
“顾颖儿呢?”
“顾小姐在手术室外等了两个小时也不肯接受治疗,后来还是顾太太威胁,再不配合治疗就给她注射镇定剂,这才回去的,少爷要见顾小姐吗?”
陆橙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斩一眼,突然问道:
“白斩?”
“嗯?橙少有什么吩咐。”
“你跟了我几年了?”
白斩想了想:“十年吧。”
他从十八岁就开始跟着橙少,是老爷子亲手挑选并培养的,放在以前,说是死士也差不多。
陆橙眸色一暗,语气也冷厉起来:“十年,这就是你对我的忠诚?”
白斩表情一绷,有些无措的看着陆橙:“橙少!”
“我身边不需要擅作主张的人,你要是做不到,就走吧。”
“橙少!”
白斩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到陆橙床前。
陆家的生意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干净,大少爷从小就对家族生意不上心,一心从政,老爷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橙少身上,更是一手培养了自己,白斩对陆橙的忠贞是刻在骨血里,印在灵魂上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跳过了安筱暖赶过来看陆橙的经过,而把顾颖儿的情况夸大。
他会主动过滤出,哪些是对陆橙好的,哪些是不好的因素。
对安筱暖的感情,只会让陆橙越来越沉沦,过度神伤,只会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我不走,哪都不去,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请橙少千万不要赶我走!”
陆橙摆摆手,“白斩,你知道我的脾气。”
“橙少……”
医院另一层的病房里,安筱暖手里托着一碗燕窝粥,吃的有些不情愿。
张妈满眼的心疼,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猪头打电话过来说太太在医院的时候,她简直被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还好还好,虽然动了胎气,但是并无大碍。
“大叔呢。”
刚刚还在房里的人,一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了,一想到男人那二尺长的脸硬生生被拉成了三尺长,阴沉的跟泼了墨似的,安筱暖就心有余悸。
她只是稍稍紧张了点,也没有做什么剧烈运动,她也没想到会动了胎气啊!
干嘛对自己凶!
“似乎是公安部长官和交通局领导过来了,六爷出去一下。”
猪头过来解释。
因为涉及到顾家大小姐,他们调取了事发时的监控录像,发现事情似乎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以六爷的性格,自然是要追查到底了。
一想到刚刚钱先生刚刚见到六爷时那小心翼翼,唯恐说错一句话的提心吊胆的样子,猪头就忍不住替他捏一把汗。
这个钱先生最近似乎也太倒霉了点。
安筱暖吃了半碗燕窝粥便再也吃不进去,随手递给了张妈:“陆橙那边怎样了,醒了吗?”
她刚才被折腾的死去活来,这才缓了一口气,又被逼着吃了东西,也不知他醒了没有。
猪头表情一僵,正要说什么,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猪头过去开门。
白斩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门口。
一想到之前白斩要说什么,却被打断的样子,安筱暖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是不是陆橙醒了,我去看他。”
说着就要翻床下来。
白斩也没想到,才几个小时没见,安筱暖竟然也住院了,看脸色,似乎很虚弱的样子。
“橙少醒了,但精神还不是很好,安小姐可以晚一会或者明天再过去。”
白斩说话的时候很刻板,带着刻意的疏离。
安筱暖刚想说她就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一眼,确定他没事就好。门口突然出现的一只黑色皮鞋,让她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好吧,我明早过去。”
重新缩回床上,安筱暖一脸畏缩的样子。
白斩皱了皱眉,同样发觉了门口出现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晦暗,对安筱暖更加不满起来。
少爷一味的单方面付出,人家却跟没事人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享受一切,他替少爷不值!
可即便他觉得不值,也不敢真的说什么。
陆橙的意思转达完毕,白斩就要告辞。
安筱暖却眼尖的发现,他似乎哪里不对:“白斩,你的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