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闫泽蹙眉。
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让安筱暖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是要替洛思思报仇吗,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安筱暖白了一眼,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极度鄙视。
闫泽自嘲的摇了摇头:“知道我要报仇,还敢上我的车?”
高耸的眉梢,眼神戏谑的看过来,让安筱暖一阵阵心虚。
当时头脑发热,这不是后悔了吗!
“走吧!”
闫泽收起座椅,关好车顶窗,空调调到事宜的温度,狭小的空间内,一下子温暖起来。
除了那张一本严肃的脸说起话来,冷漠的好像是“我要送你上路”一样。
直到车子被开回市中心,安筱暖还是一脸莫名奇妙。
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是要替洛思思出气吗,还是说想要对付大叔。
不知联想到什么,安筱暖脸色一变,一脸正色的看着安泽:“不管你想利用我做什么,我都是不会妥协的。”
闫泽看着她,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诡异的笑声透着彻骨的苍凉在耳边久久不散,直到他的眼角笑出泪来。
满是自嘲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安筱暖,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失望的神情,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悲凉,让安筱暖不知怎么,忽然升起一种不安。
就好像心底里某种被刻意遗忘的东西,正在缓缓被人唤醒。
抿了下唇,安筱暖忽然面色凝重的看着他:“闫泽,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在……在……”
似是陷入极度的挣扎中,安筱暖痛苦的纠结着眉峰,头部传来一阵阵剧痛,让她越想深入回想,越是头痛愈烈。
在哪里见过……
纷杂的脚步声,愤怒的咆哮声,夹杂着谁的哭声,还有满身是血的男人……
安筱暖只觉得头更疼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要是以前闫泽不明白,安筱暖为什么一直不曾回忆起自己似的,现在的闫泽心里除了沉痛还是沉痛。
人在受到剧烈的刺激后,选择性遗忘一些东西,是本能自我保护的一种。
“筱暖!”
沉冷的声音掺杂着不易察觉的焦急,闫泽大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想要伤害自己的动作。
忽然,车门被人猛地拉开,只觉得一道冷风擦着耳边呼啸而过,脸颊被人重重一拳砸过来,尖锐的痛感传来,并没有让闫泽松手。
很快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闫泽充血的双眼瞪视过来,只见有人翕合的嘴不停的在说着话,有人掰开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抢走了女孩已经昏迷的身体。
“闫爷!”吴秘书皱紧了眉心,紧紧盯着闫泽嗜血的眸子:“闫爷,总裁来带太太回去。”
不远处,顾慕白已经抱着安筱暖上了车。
一路上,他们的车子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以闫泽的警惕性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现在,看到顾慕白浑身被阴霾笼罩,一脸冷凝戒备的神色时,闫泽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川俊脸上,自嘲的笑容更深了:“慕白,你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她的人。”
顾慕白上车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道:“但你还是让她难过了。”
全程,头都没有回一下。
你还是让她难过了,这个自己捧在手心的珍宝,没有人可以让她不开心!
卧室昏黄的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脑袋像是被人用石头砸过一样,昏昏沉沉的难受。
安筱暖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就看到头顶硕大的吊灯。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给人一种阴森的沉闷感。
安筱暖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用力晃了晃小脑袋,感觉并没有好一点。她将房间的灯光开到最大,并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蹙着眉心,走到门口,房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隙,毫不意外的听到走廊里在讲电话的低沉醇厚的男声。
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走廊里并不十分明亮的灯光下,似乎异常沉重,男人一口流利的德语,虽然并没有听懂到底在说什么,但那种强大的气场,以及凝重的脸色,同样给人一种压力感。
脑海中不知怎么就划过之前在办公室里,一身红颜性感连体裤装的女人坐在他大腿上的情景,脑袋一热,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听到身后的动静,男人长指收回手机,幽深的目光明暗,最后定格在关紧的房门上。
缓步走过去,手掌搭在门把上,轻轻转动,果然,被反锁了。
微微蹙眉,顾慕白在电子屏上输入指纹。
自从上次被关在门外后,别墅里所有的门全部换上密码锁,包括卧室。
趴在床上大口喘气的女孩,显然情绪并不稳定,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
顾慕白站在门口,背靠着墙壁,并没有走过来,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声音沉冷的说道:“那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合作的客户而已。”
安筱暖将头埋在被子里,意外?客户?
有客户谈生意谈到大腿上去的?要是她晚去几分钟,是不是就要谈到床上去了。
到现在一想到那个女人大胆的穿着,性感的装扮,心里就跟扎了一根刺一样难受。
深吸一口气,顾慕白的声音又沉了一度:“听话!”
“你做错了事,还要人家听话,你以为你是谁!”
霍地坐起身,安筱暖双眼通红的瞪着顾慕白。
男人一身烟灰色家居服,洗过澡的头发还没干,一身清爽却一脸禁欲。
对谁都面冠斯文,谁知道骨子里简直就是禽兽、败类!
竟然会对这种人渣有好感,真是见了鬼了!
顾慕白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用力揉了两下,无力的摇了摇头:“还要闹到什么什么?”
安筱暖简直气炸了肺。
酸酸涩涩的感觉,涨的胸腔闷闷的难受。
走过去,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男人:“对,我就是任性、不懂事!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滚出去,睡沙发!”
被子、枕头接连的砸到男人身上,安筱暖泄愤一般发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