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去见一个人。”
顾慕白的手覆在安筱暖搭在自己臂弯的葱白小手上,双眸不知怎么忽然幽暗下去。
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绷直的身体,无形中散发出来的紧张气氛,安筱暖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乖巧的选择什么也不问。
“景仁医院。”
听到医院名字的一刹那,猪头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收紧,脸色沉了下来,低声询问:“太太也去吗?”
“嗯!”
男人的声音依旧寡淡,却总给人一种莫名紧张的情绪。
安筱暖不安的看了他一眼,小手覆上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狭长凤眸斜斜的看过来,墨染双瞳中是比夜还深的颜色。
猪头全程都在一种戒备中,景仁医院,闫爷的私人医院。
难道……
车子稳稳停在门口,顾慕白修长双腿刚要下车,猪头忽然严肃请示道:“要不我陪太太在车上?”
“不用!”顾慕白声音低沉,已经打开车门,安筱暖从车上走下来。
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自觉找好位置:“干嘛说的跟要进龙潭虎穴似的,不就是见一个人吗,难不成进了停尸房还诈尸了,正着替身呢?”
安筱暖撅着嘴巴,说的煞有介事。
顾慕白不置可否的牵了牵嘴角。
猪头一脸惊愕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你怎么知道?!
病房里,洛思思单手撑着头,正靠在床边打盹。
这一天又惊又吓真的把她累坏了,只想找个大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医院这种破地方,就算再舒服,也总让人感觉心里膈应。
闫泽的病床倒是足够睡上两个人,但是闫泽身边,没有他的允许,谁敢躺在那里啊!
洛思思曾经趁着闫泽生病发烧,借口照顾他累了,只是趴在他床边假寐,结果差点因此送命,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否则,他们有那么多独处的机会,早就爬上闫泽的床,早就是名副其实的闫太太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外人看来,她更加的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就更有配得上闫泽的资本。
身后房门轻声吱呀,猛地把洛思思惊醒,全身戒备的回头,一脸紧张的看着出现在灯光下的人。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壁灯,走廊里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射进来,仿佛在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上,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
深邃的五官,刀削斧刻一般棱角分明的线条,矜贵高雅的饱经岁月沉淀的优越美感,让人只是一眼,便深陷其中。
洛思思看的有些呆了,如果不是先遇到了闫泽,她想她一定会为这个男人沉沦。
“我的男人好看吗?”
清脆高昂的声音带着些许嘲笑的意味,刺耳的传来,洛思思一怔,迅速换上一副优雅得体的笑容:“筱暖,顾先生,没想到这么晚了你们还会来,快请进!”
把顾慕白让进房间的一刹那,洛思思眼睛轻轻瞟过门外的保镖,心里猛地生气一股恨意。
一个个的都是废物,顾慕白来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谁不知道顾慕白和闫泽明面上交好,实则水火不容。
彼此雇佣杀手暗杀对方,在世界暗杀榜上的奖金已经飙到了一亿美金。
现在还放人进来,是怕闫爷死的太慢吗!
洛思思反手正要关门,顾慕白低沉的嗓音极富威严:“我来看看闫泽,你出去。”
一个多余的眼光都不曾给洛思思,高冷矜贵的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所有的一切理所应当的归他掌控。
洛思思愣了一秒,动作先于意识一步,迈步走了出去。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幽森的走廊里。
几乎是在病房门关合的同一时间,原本应该陷入昏迷的人,却忽然张开了眼睛,幽深静遂的眼眸泛着冰冷的寒芒,仿佛踏破夜空而来的流光。
两道视线交错的刹那,仿佛短兵相接,发出金属碰撞的火花。
闫泽先收回视线,毫无温度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距离感:“劳烦顾六爷大驾光临,看来我这条小命还值点钱。”
顾慕白神色不变,依旧冰冷高不可攀:“能入我眼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这么自恋有意思吗!”
闫泽自己摇动床头,坐直了身体,与顾慕白直视。
躺在病床上,那种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让他极不舒服。
看着闫泽的动作,顾慕白双眉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又迅速归于平淡。
“为什么不打电话?”
“打电话干嘛,跟六爷求助?”闫泽冷笑一声:“然后变相的在这场对决中,对你俯首称臣?”
“顾慕白,你别做梦了,在我闫泽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认输两个字!”
闫爷,您老人家字典里缺字吧!
流窜在两个男人中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安筱暖越来越有一种相爱相杀的微妙触感。
“咳……”安筱暖清了清喉咙:“你们先聊,我出去透透气。”
一个自带制冷装置的总裁大人,已经让她消受不起了,要是再来一个闫爷,这是要冻死她的节奏啊。
闫泽镀着寒芒的视线恍惚一下,落到安筱暖身上,不知怎么,闪烁了一下。
安筱暖被那目光盯得莫名。
每次与闫泽交锋,为毛都让人有一种,她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大混蛋,专门玩弄男人感情的负心女的赶脚啊。
家养的小猫咪乖顺的看了顾慕白一眼,在得到允许后,完全无视了躺在病床上气场丝毫不逊色她家总裁大人的某人,毅然决然的将负心女坚持到底,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里,深吸一口气,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如沐春风啊有木有!
走廊上只有几个双手背后面无表情的保镖,就连洛思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安筱暖“切”了一声,她还以为有机会和洛思思“联络一下感情”,没想到这个小婊砸竟然不给她机会。
视线在走廊里逡巡一圈,安筱暖忽然发现,在走廊尽头的位置,似乎也有几个保镖打扮的人,戒备的守在那里。
心里正狐疑,以闫泽的排场,不是应该坐拥整个楼层神马的吗,怎么还会有别的病人在?
忽然一抹熟悉的人影一闪而逝,安筱暖的心紧跟着一紧。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