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摇着红酒,姿态慵懒的顾慕旭,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
杯子里的高价红酒洒在白色地毯上。
眉头一皱,暗暗骂了一声“妈的!”
“五爷!”
秘书跑过来,汇报道:“饭给顾小姐送去了?”
“吃了?”
顾慕旭挑眉问道。
秘书表情纠结了一下。
顾慕旭:“她不肯吃?告诉她到了五爷这就放下她大小姐的身段,不吃饭,什么都没有。”
“呃……”秘书犹豫了一下:“大小姐吃了,而且……胃口还很好的样子。”
顾慕旭眉头拧的更深:“什么?”
“顾小姐让我转告你,谢谢五爷的款待。”
跟着顾慕旭干久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过,什么奇葩的人没见过,但是像顾大小姐被绑了票,还能这么淡定的,他的确是第一回见。
顾慕旭陈吟片刻:“都搜遍了?她身上再没有跟外界联络的东西了?”
“没有!”秘书拍着胸脯保证:“绝对跟外面联系不上,检查好几遍了。”
顾慕旭这才略微放心:“这就好。”
“北堂曜辰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北堂曜辰跟顾昊吵了一架,没有报警,也没有惊动顾慕白他们。”
“嗯”顾慕旭摸摸下巴:“算他小子聪明。”
“我妈那边呢?”
“老夫人听说您抓了顾如安,吵着要过来看看呢。”
冷哼一声,顾慕旭道:“那就让她过来看个够。这么多年了,连个小丫头都摆不平,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
顾如安打了个嗝,放下碗,躺在沙发上平胃。
五伯虽然无耻了点,连亲侄女都抓,好在没有苛待她,至少还让她吃饱饭。
只可惜,菜做的有点难吃,跟张妈的厨艺比起来,差远了。
“如安什么时候都这么会享受。”
齐雯是过来落井下石的,结果看到顾如安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先把自己气了个够呛。
“这么快就来看我,还真是亲奶奶呢。”
顾如安眯起一双猫眼,笑的甜甜的,一点也没有身为“票”的自觉。
“哼,不用你得意,你被抓来都好几个小时了,顾家和北堂家一点消息都没有,还以为你有多重的分量,现在看来,在利益比起来,你也就那么回事。”
顾如安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您分析的有道理。”
齐雯鼻孔朝天,冷哼一声。
顾如安接着道:“不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呢?”
“你什么意思!”
“奶奶就没想过,我之所以在这,是因为我想留下,我如果我想走,随时可以走出去吗?”
“你当这里是你家的后花园吗?”齐雯拔高了音量,吼了起来。
这小丫头,也太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
“现在还不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是了。”
顾如安如数家珍:“这里虽然地方不大,但环境还不错,本小姐看着心旷神怡,不如您去跟我五伯说说,现在谈价钱的话,他还能赚一笔,要是等我曜辰哥哥出手,估计就得双手奉上,没准还赔钱呢!”
“你少自以为是!”
顾如安那轻慢的态度,彻底将齐雯激怒了:“你信不信,我毁了你的容,挑了你的筋,让你成为一个废人,看北堂曜辰还要你!”
“曜辰哥哥会不会要我,我不知道,但是奶奶一定不得善终!”
这些话顾如安实在不想和一个老人说,更何况这个老人还是她的亲奶奶。
可是一个奶奶这么恶毒的诅咒自己的孙女,她也是真的失望了。
“行,顾如安,你就跟你那个贱人妈妈一样,就会嘴上占人便宜,勾引男人的贱货,你妈害了我儿子,连我这个亲妈都不认,你又去勾引北堂家的少爷!”
“在奶奶眼里,您孙女就那么不值钱吗?”
不似刚才的伶牙俐齿,顾如安突然压抑下来的声音,听得齐雯一怔。
顾如安苦笑一声,眼里不知什么时候畜上一层水雾:“我来之前一直在祈祷,这都是五伯一意孤行,跟奶奶没有任何关系。”
她吸了吸鼻子,自嘲的笑笑:“我果然还是太天真,太容易相信你们,相信亲情了。”
路上,她坐在车后座,看着顾慕旭倒映在后视镜里,那跟顾慕白略有几分相似的脸,一度的希望,这只是一个伯伯,想要跟自己多年不见的侄女拉家常。
希望在亲情面前,金钱和利益是不堪一击的。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打脸,她一次次的给这些人机会,只是为了证明,他们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顾念亲情,那么她就可以在父亲和曜辰哥哥面前,替他们求情。
可惜,现实只是一再嘲笑她的天真。
她顾如安是善良,可并不出软柿子,好欺负!
“看在我们祖孙一场的份上,不如我在提醒奶奶一句,家贼南方的道理您懂吧,
您那好侄子侄女太能干,最好加点小心。”
“到现在还在挑拨我们的关系,果然居心叵测。”
齐雯气的双眼充血,指着门口看人的打手:“明天开始,不许再给她吃的,饿几天就好老实了!”
打手嘴上说着“是!”
心里全都对顾如安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坦然应对的勇气刮目相看。
同时,对齐雯还有顾慕旭的做法不齿。
连亲人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对亲人尚且如此,对他们这个花钱雇来的打手,还不是随时可以牺牲。
不过他们就是拿钱办事的,别人家的闲事,他们可管不了,也管不起。
有钱人都冷血,眼高于顶瞧不起人,只要钱给的高,他们管那些虚情假意。
齐雯自讨没趣,气呼呼的走了。
顾慕旭早就料到了似的,笑着看她怒不可遏的走出来。
“怎么,小刺猬扎手吧!”
“真不知道慕白怎么会看上安筱暖那个女人,还生了这个刁钻的女儿,我们顾家的脸都让她们给丢尽了!”
“在老爷子那可不是这么想!”顾慕旭看着高脚杯里猩红的酒液:“老爷子眼里,我们才是顾家的蠹虫,而安筱暖和顾如安,那可是顾家的骄傲,奉若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