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琼，你怎么了？”
肖琼的走神，让肖瑶觉得有点奇怪。
好像从刚刚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了。
“啊，没什么？”肖琼回神尴尬的笑笑：“咱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在说。”
“嗯。”肖瑶点了点头：“走吧。”
因为刚刚又碰见了江墨，她的情绪也不是很高，蹙着眉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姐妹都没注意到，跟在脚边的孩子，眼珠子灵活的转动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又看了看江墨离开的那条路，小白牙咬了咬粉红色的嘴唇，也不知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离开了工作大厦楼，肖琼和肖瑶不是一个方向，就分开乘坐公交车离开了。
等回到家里，帮小陌洗完澡，用白色的大毛巾抱着回了卧室，擦干净了他身上的水，换上了可爱的海绵宝宝睡衣，正准备让孩子睡觉的时候，才察觉到，今天的小陌有点沉默过头了。
往常这个时候，小陌都会闹着看一会儿动画片，或者让她给讲故事的。
可是今天，一个要求都没有。
肖瑶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第一时间就伸出手，先探了探小陌的额头，发现他没发烧，眼眸一松，又上下将孩子从头打量了一遍，发现一切都好好的，这才彻底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提着的心。
孩子的身体抵抗力差，就怕一个不小心没顾好，感冒生病了，所以平时照顾小陌的时候，她都是小心了再小心，就怕孩子突然一个着凉感冒了，这大半夜的也不好去医院。
等确定不是身体问题后，才问小陌：“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要妈妈给你讲故事。”
小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肖瑶奇怪的看过去。
小陌这才奶声奶气的开口说：“妈妈，今天我不想听故事。”
“那你想听什么，要看动画片么？妈妈给你放？”
“我也不想看动画片。”小陌闷闷的说着，还垂下了小脑袋，一脸低沉的样子，看的肖瑶心头紧缩了一下。
忍着心中的不安，温柔微笑着问孩子：“不想看动画片也不想听故事，那小陌想做什么，明天是周六，妈妈不用上班，你也不用上学，妈妈可以让你今天晚点睡。”
“不是的。”小陌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盯着肖瑶问：“妈妈，我想知道，我爸爸是谁？”
肖瑶表情一僵，就连微笑都挤不出来了。
心头无端的闪过慌乱的情绪，抓着毛巾的手紧了紧，因为用力，指尖发了白，小心的问他：“怎么了，好端端的问起了这个问题。”
“其他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只有我没有，我只有妈妈。”小陌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落寞。
“小陌？”肖瑶唤着孩子的名字，心头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她最受不了孩子问这个问题了，每次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偏偏小陌越来越大，很多事情根本想隐瞒也隐瞒不住。
她对不起这个孩子。
自私的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却没办法给他一个完满的家。
偶尔看着小陌羡慕别人有爸爸的时候，是她最无法面对的，只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做的再多再好，也不能给他父爱。
眼眶一下就红了，眼睛酸酸涩涩的，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害怕孩子看见，肖瑶侧了侧头，深吸了一口气，再转头面对小陌的时候说：“你有妈妈不好吗？”
“好。”小陌知道每次自己问起爸爸的时候，妈妈会难过，但他还是很想知道，扬起小脸说：“可我还是想要有爸爸。”
孩子的眼睛既天真无邪，又含着渴望期盼。
对着小陌的眼睛，一时间肖瑶都想要转身逃离。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将小家伙香香软软的小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
“对不起，小陌，妈妈对不起你。”
如果她告诉江墨事实真相，将孩子送到他的身边，小陌就会有爸爸了，以后的生活也能够过的很好。
可她已经离不开小陌了，孩子就是她的命，是她的希望，精神寄托。
这一刻，她在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就算是小陌的母亲，也没资格剥夺他的父爱。
如果他真的很想要爸爸的话，她是不是可以做出让步……
一想到此处，肖瑶将孩子的小身体推开，认真盯着小陌的眼睛说：“小陌，你是有爸爸的，你真的想要爸爸么？”
小陌没看出妈妈的伤心，在听到自己有爸爸的时候，立刻眼前一亮，惊喜的问：“真的吗？我真的有爸爸吗？”
肖瑶忍着心头的难过，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
“那我竟然有爸爸，为什么爸爸都不来找我们啊？”小陌还是个孩子，不能理解这种思维。
肖瑶耐心的说：“因为妈妈和爸爸分开了，如果小陌真的很想要……爸爸，妈妈就送你回到你爸爸的身边。”
“真的？”小陌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开心不已。
但开心了一会儿之后，敏感的察觉到肖瑶的表情不对劲，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妈妈，你怎么了，小陌要见到爸爸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小陌开心就好了。”肖瑶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话说完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落下了眼泪。
小陌抬起小手小手帮肖瑶擦眼泪。
孩子的手小小的软软的，特别的让人留恋，肖瑶忍不住抬起手抓着小陌的手，留恋的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如果孩子真的送回去了，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吧。
“妈妈骗人，你开心怎么会哭呢？”小陌瞥了瞥小嘴，又黑又大的眼睛立刻蓄满了眼泪，仿若下一秒，一眨眼睛，眼泪就会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肖瑶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再次将小陌抱在怀里，难过的说：“小陌，妈妈舍不得你，你走了，妈妈就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