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寂寒已经失去了刚开始的轻飘飘，漫不经心。
他眼神里都是黯淡，嘴角挂着冷冽的弧度，他勾了勾唇，很冷静的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白莜动了动唇，倒是没往心里去，只是勾唇说：“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一点也不快乐，一点也不开心。”
“虽然我现在的确是输了，我的确是不行了，倒台了，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离开，谁能高兴？
慕寂寒是有多大的脸面，才能说自己无所谓，实际上他是真的无所谓吗？
他心里很清楚，不是的。
他不开心，甚至是难过。
也许对别人来说，这件事没什么，可是对慕寂寒来说，他心里已经别提多难受了。
白莜抿了抿唇，眼神里都是凉意，她有些苦涩的说：“我就是挺不明白的，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在想什么，干嘛喜欢沈念初？一个个赶鸭子上架的爱她？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的？”
“在她的身上，我没有看见任何的才艺，任何能够吸引男人的东西，难道就因为她那张脸蛋吗？我白莜不比她差吧？”
慕寂寒喉咙滚动了一番，勾唇说道，“你配跟她比吗？”
沈念初和白莜之间从来都不是一类人，哪怕是她们的长相有几分相似，让人最开始误以为沈念初只是龙洐澈的替身，可其实，她们两个人，从来都不一样。
沈念初身上的气质，可以让人忽略她所有的不足，所有的不好。
在她的世界里，不管什么，都是很简单的。
简单的爱一个人，简单的对一个人好，简单的想要把一切都留给她爱的人。
她跟白莜怎么能一样？
她们从来都不是一类人。
也不可能会成为一类人。
白莜勾唇，“是啊，我不配跟她比，她多圣母啊，多善良啊，多让人羡慕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又有哪里不同？”
“我承认，她人是不错，可是也没有好到让人发了疯爱上的地步吧，你疯了，龙洐澈也疯了，你们都疯了！”
“慕寂寒，你真可悲，这辈子都在被人丢弃，你什么都没了，何必把自己变得那么肮脏不堪？”
慕寂寒知道白莜说的是对的，他的心里很难受，胸口疼的要死，就像是把刀刺进了他胸膛。
“慕寂寒，别以为不知道，你嘴上说着恨沈念初，不爱她，可是心里却比谁都要希望她幸福，可是我想问你，她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么？在我看来，她从来没有爱过你。”
何必把自己变得那么卑微，他慕寂寒怎么可以是那样卑微的人。他不配！
白莜掀了掀眼皮，对上慕寂寒的视线，喉咙酸涩极了，“慕寂寒，我挺同情你，却也理解你，我们都是爱而不得的人，只是你比我高贵，你不会让沈念初知道你爱的有多卑微，可是我却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的有多么卑微。”
“我是一个设计师，我怎么会不知道一个设计稿对设计师多么重要？”
“为了龙洐澈我失去了一切，我追寻我所谓的爱情，可是到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白莜一点也不想把自己变成这副样子。
变成她自己都很讨厌的样子。
她很清楚，沈念初没有做错，她什么也没错，要说真的错了，就是龙洐澈爱上了她。
其实不止是沈念初，换作任何一个女人被龙洐澈这么偏爱，她都会受不了，她都会痛苦，都会让她不择手段的伤害。
所以说到底，不是沈念初的错，是她自己嫉妒心太强了。
凭什么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在她出国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挽留，回来以后他转身爱上了其他的女人，她承认，她真的接受不了。
慕寂寒黑眸凝了凝，嘴角勾了勾，低沉嘶哑的嗓音透着磁性，他笑着对白莜说道，“这是你的问题。”
白莜：“慕寂寒，你说我不配跟沈念初比，我承认，我不配，我肮脏，我自私自利，我心狠手辣，可是这些我都已经受了，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我把命都交出来吗？”
“我从最好的学校离开，放弃了我的梦想，变成了我曾经最看不起的人……你知道吗？我跟我爸妈闹翻了，他们好久好久没有联系我了，我曾经也是学校的高岭之花，也是所有人爱慕的存在，我骄傲，我自负。”
“是我自己把自己变成这副样子的，因为……我爱龙洐澈。”
“如果你问我后悔吗？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很后悔，非常后悔。”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这段感情终究是她错付了。
她承认，自己对不起沈念初。
但是她不想认命，真的不想。
可是现在的她，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说到底，她什么也算不上。
慕寂寒没有说话，冷静的看了她一番，最后笑了笑，低沉的嗓音很冷，“所以，你后悔了，你后悔又用吗？”
“白莜，没有人能够救你，我今天来，就是想看一看你这副样子，想到你曾经对沈念初的恶毒，现在看见你这副破碎不堪的样子，我心里真的非常开心。”
闻言，白莜啧了一声，摇摇头，“是啊，狼狈的我，怎么能够跟龙洐澈的妻子比呢。”
她认命了还不行吗？
她挺可怜的，可是她也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等她以后出来了，一定好好做人。
谈话时间到了。
白莜被带回了看守所。
慕寂寒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最后站起了身子。
走到外面以后，他才苦笑了一声，所有的伤心都在那一刻表露了出来。
是啊，他也挺可怜的。
爱而不得。
对沈念初的感情，这辈子都无法宣之于口，也许纪姐姐说得对，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放下对龙洐澈的仇恨，不去报复，这样，也许他和沈念初还能成为好朋友，即便是不能成为恋人，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怕是在沈念初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认定了他是个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