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缩了缩肩膀，缓缓地掀起了眼眸，对上龙洐澈深邃的眸子，喉咙酸涩了许久，最后缓过来，才对他开口道：“对不起。”
听到她这么说。
龙洐澈眼眸中全是冷意。
心脏的那处疼的更紧了些。
她可曾知道，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句道歉，而是解释。
解释为什么要离开，解释为什么要跟其他人在一起，解释……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可是她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想回来就回来，想走就走，她是不是就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在她的心里，他到底算什么？
什么也算不上，是吗？
与她而言，他还不如街边的一条狗，是吗？
他为她痴狂成魔，她却冷酷的看都不愿看他一下。
她多冷淡，多过分？
“我需要你给我道什么歉？你多高傲，没了我照样好好的，不过我也是啊……沈念初，你走吧，见到你的这一刻，我心里已经有了所有的答案。”
龙洐澈说完，不再看她，慢慢的朝着办公桌走去。
一厢情愿，就要学会愿赌服输。
深爱不过是个词，他却表现在了行动上。
为了她，他变成了自己最瞧不起的人，患得患失的日子过够了，他不想重蹈覆辙。
沈念初红了眼眶，耳边响起承安的话。
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死亡，绝对不是她想看见的结果。
当初离开帝国，本来也就是为了他能好好活着，她什么都不求，就只想他好好的。
沈念初看着龙洐澈背影，迈开步子，冲了上去，狠狠地抱住了他的腰间。
属于他身上的清香慢慢传入沈念初的鼻尖，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好像她离开的时间，根本没有那么长。
她不知道这五年龙洐澈是怎么过的，她只知道，她想要弥补这段感情。
“龙洐澈……我爱你。”沈念初说出这句话时，清楚的感觉到龙洐澈的身体僵硬了片刻。
沈念初接着说：“我跟陆程真的没什么，你不要误会好不好？龙洐澈，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龙洐澈有些绝望，喉咙如同被针扎了一遍又一遍，他回过头，视线轻飘飘的落定在了她的身上，随后抬起修长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冷酷的看着她精致的脸庞，嘴角的弧度不由微微上扬：“陪在我身边吗？”
他态度轻蔑，还有点说不出的讽刺。
“可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让你滚？”龙洐澈说完，将沈念初用力的推开，笑了笑，“沈念初，你会以为我真愿意等你五年吧？这又不是八点档的肥皂剧，没有一个人会真的等一个人很多年的。”
“沈念初，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过是个过去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不过和当年的白莜一样，走了，我也没挽留，可以深爱上其他的女人，对其他女人好。”
沈念初心情沉了几分，她似是不信，伸出手抓住了龙洐澈的胳膊，“你不会的。”
不会的。
龙洐澈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一片淡漠冷清，“为什么不会？就因为你是沈念初吗？所以我就活该等你？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成熟一点好吗？”
沈念初抿了抿唇瓣，垂下眸子，“你不是再说气话？”
龙洐澈：“不是。”
沈念初：“那你真的没生病？”
她半信半疑。
龙洐澈眯了眯眸子，笑了一声，随后慢悠悠的说道，“所以，你是因为内疚，所以才回到我身边的吗？”
沈念初：“你是这样想的吗？”
她承认自己没想过要回到他身边，因为她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她没有资格在回到他身边了，可是今天听完承安的那些话，她真的忍不住，想要回到他身边，不想他死。
如果，龙洐澈没病的话，她姑且可以认为是承安在欺骗她。
她也宁愿相信，是承安再骗她，而不是真的。
龙洐澈喉结滚动了一番，眯了眯眸，“我龙洐澈即便是病死了，也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沈念初，你听懂了吗？”
沈念初掀起眼皮，对上他那双冷漠的视线，笑了笑，“好，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爱的那个人是谁？夏思晴吗？”
所有的答案，好像一夕之间全部都清楚了。
也对，没有谁会毫无保留的等待一个人五年，承安说的那些，也许只不过是想让她回来看一看现在的龙洐澈，好让她感觉到内疚，后悔。
可她还是想知道，龙洐澈这样的男人，会再一次把哪个女人放在心尖上。
龙洐澈勾了勾唇，很冷酷的说道：“是。”
沈念初低下头，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龙洐澈，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我告诉过你的，我的一生都是不幸，我不想我的孩子跟我一样，没有父母的爱……”
“你也答应过我，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孩子，你都会对他很好很好，可是你答应过我的，你做到了吗？”
“我们的恩怨，为什么要加注在孩子的身上？他从来没做错过什么，就算是真的错了，那也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龙洐澈淡淡道：“那你带走啊。”
他说的漫不经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上去风轻云淡，好像说着一件跟他无关的事情。
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他当初对待白莜的模样。
所以她沈念初，是第二个白莜，对吗？
沈念初垂下眸子。
龙洐澈说的没错，除了电视剧，没有一个人会等一个人五年，他也一样，他是个正常人，又不是离开了她就不行了。
沈念初动了动唇，说：“我不会带走孩子的，除非他愿意跟我离开，龙洐澈……今天抱歉，是我打扰你了。”
说完，沈念初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离开了书房。
龙洐澈眼中总算是有了波澜，他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想抓住她的衣角，可是却落了空。
他神情有几分茫然的看着沈念初的方向，又有些颓然的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