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卿望着身旁的人,若换了从前,她怎会因为游玩几日就精神不济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清池”他忽然起身,望着清池叮嘱道:“我要你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是”。
“爹爹”。
门外探出个小脑袋来,一脸坚定的说道:“暄儿也会保护娘亲的!”。
“好”祁言卿揉了揉他脑袋,眸子里浮现几许温柔,“我们一起保护你娘亲”。
祁言卿齐结了影士们,将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安排好了这一切,他才骑着马赶往今日与夙璃浅去的地方,扬声喊道:“我知道你在,但我告诉你,我绝不会,绝不会让任何人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夙璃浅醒来的时候,父子俩就蹲在榻前,一脸紧张兮兮的望着她。
问她可有哪里不适,甚至问她还记得不记得自己是谁,她既十分无奈,又有些说不出口的难过。
而这之后,夙璃浅还发现祁言卿已经有什么都不做都要守在她身边的架势了。
有些非要他过目的事儿,他就搬到内室,坐在夙璃浅身旁来看。
还有祁暄,简直跟他爹一样一样的,连先生布置的课业都要带回来,一边守着她,一边做。
尽管有什么在三人之间发生变化,但谁都没有提起那个神秘的人。
终于,到了除夕。
整个南慕都陷入热闹喜庆的气氛之中。
夙璃浅也难得有些兴致,带着祁暄和阿南等人布置着祁府。
将院子里都挂满了花灯,还有剪纸,府里有个侍女很会剪纸,夙璃浅就同她学了会儿。
然后自己试着剪了祁暄和祁言卿,正想再剪个自己,就听见侍女忽然开口说了句:“你就不必剪了吧!”。
“咣当”一声,剪刀落地,夙璃浅望着侍女,心底说不清什么滋味儿,就是冷得厉害。
“你……你是谁?”。
她紧紧盯着侍女,这么些天忽略的感受终于提了出来。
她一直觉得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不论她在做什么,那双眼睛都好像无处不在。
侍女抬头,茫然的开口,“夫人,您怎么了,奴婢是元秋啊!”。
“元秋……”。
她微怔,喃声念着这个名字,很是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祁言卿!祁言卿!”。
她忽然扬声大喊,祁言卿就在隔间里,询问着清池这几日可有发现那神秘之人的踪影。
听到夙璃浅慌忙失措的声音,忙冲回主卧,就见夙璃浅正指着一个小侍女,脸色苍白的说道:“我不想、不想看到她”。
侍女一脸无辜,“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啊?奴婢什么也没做啊!”。
侍女似乎是在解释,可是夙璃浅看到她略微抬头时,眸子里那抹怪异的笑容。
似乎在说,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你走!你走开”。
夙璃浅有些发颤,指着她道,不知是害怕,害怕愤怒。
祁言卿皱了皱眉,将她拥进怀里,又喊了清止进来,把元秋带下去。
夙璃浅紧紧抓着他的衣裳,眸子里满是恐惧,似乎随时都有极可怕的东西冲出来。
夙璃浅知道,自己已经一点儿都不像从前的自己了,可是她就是害怕,似乎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惧怕。
祁言卿依旧温柔,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等她睡着了,才悄然出门,也不敢走远,只在院子里,询问道:“如何?”。
清止摇摇头,“属下已经细细盘问过了,元秋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况且,这几日一直是她伺候夫人,若要对夫人不利,她有的是机会”。
“罢了!打发她离开吧!璃浅不想见她,也不必再安排侍女了,我来照料她”。
“可是宗老,您……”清止想说,书房还堆积着一大堆事儿要做呢!
祁言卿却已经猜到他要说的话,只一脸淡漠又坚定的开口,“她只相信我”。
一句话把清止喉咙里的话都堵得说不出来了。
清止只好点头,又望了眼屋内,犹豫着开口道:“如今的夫人……越来越不像夫人了,宗老……”。
“她只是害怕,会好的”。
……
“你逃不掉的,你不属于这儿,你现在的变化就是证据……”。
“你是谁?”。
夙璃浅轻颤着问道,帐幔之外,隐约有个身影。
“我?我自然是来带你回去的,跟我走吧?”。
话落,那身影便朝她走来,似在伸手掀开帐幔。
“祁言卿!你别过来、别过来……”。
夙璃浅一边喊着祁言卿,一边后退着不想让那黑影靠近。
她是怕极了,祁言卿闯进来,却是什么都没看到,掀开帐幔,就见夙璃浅缩在帐幔一角,喊着泪水,楚楚可怜。
他从未想过夙璃浅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诧异过后是满心的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祁言卿小心翼翼把她拥进怀里,低声哄着,或许是她太累了,没一会儿又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紧紧抓着他的衣裳,睡着了眉头也紧紧皱着,不安极了,祁言卿舍不得掰开她的手,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让她睡。
这一睡又到了晚上,情况越来越糟糕,夙璃浅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睡着似乎也沉在噩梦里头。
醒的时候常常忘记许多事,有那么一瞬间会忽然忘了祁暄是谁。
众人心里越发担忧,整个祁府人心惶惶,却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祁暄沉稳了许多,每日早早完成课业,就过来守着夙璃浅。
但该来的,总会来的。
元宵佳节,众人团圆的日子。
浅言居多了道不请自来的身影,祁暄认得她,就是那日说要带走夙璃浅的那个女人。
女子扬唇,笑得漫不经心,“我说过,我还会来的”。
她目光停在祁暄身上,冲他眨着眼眸道:“小娃娃,还记得我么?”。
祁暄虽然人不大,气势却是十足,他冷冷道:“这里不欢迎你”。
闻言,女子摸了摸鼻子,撇嘴道:“没礼貌的娃娃,按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嗯,师叔祖呢!”。
说完,她又挤着眉头道:“罢了!这称呼显得我太老了,你还是叫我仙女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