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卿:“……”。
重点是这个么?
祁言卿叹了口气,声音又轻了几分,“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信别人说的话”。
“可是你又不解释”夙璃浅哭哭啼啼的,像娇嫩的花儿,一点儿也没了清醒过来的妩媚勾人的样子,倒清纯惹人疼得很。
祁言卿打算不谈这个话题了,只把她从背着改为背,这会儿下了山,也遇上了驻扎在东岩的影士。
他把夙璃浅背上的筐子取下来,让影士拎着,看着怀里哭得眼睛都肿了,还紧紧拉着他的衣裳迷迷糊糊的委屈着。
他伸手摸了她的脑袋,又烫得下来,想来是因为刚才哭了一场,明明是个大夫,却连自己都这样娇弱。
祁言卿快疼得无法窒息了,他捧着她的脸庞,微微俯身,鼻翼轻轻擦着她的鼻尖,脑袋抵着她的额头,轻声恳求,
“小祖宗,算我求你,别折磨我了”。
夙璃浅烧的糊里糊涂,根本听不见祁言卿的话,只是觉得委屈,一个劲儿的哭,又抓着他的衣裳,不肯松开手。
一旁的影士瞧不过眼,忍不住轻声提醒,“宗老,您这身上……”。
祁言卿瞥了眼自己身上,一袭长袍已经被这一路的泥泞染得发黄。
他低笑一声,忽然想到从遇见夙璃浅开始,这样狼狈的时候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没事儿,先回东岩街吧!”。
原本就是接到信号才赶来的影士只骑了马来,祁言卿怕又冻着夙璃浅,就把外袍盖着她脑袋,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放在马上,再上去将她禁锢在怀里,以防她掉了下来。
快马加鞭回到东岩街,祁言卿抱着怀里的人,直接闯入医馆,一把揪住人的衣领子,冷冷丢下两个字,“救人”。
医馆里的大夫哆哆嗦嗦开口,“小人只是个抓药的,也不擅长医术啊!我家主人去参加医学比赛了,要不,您明儿再来?”。
来字还没出口,就遭到祁言卿的冷眼刀子,他抖了抖,瞥了眼夙璃浅。
犹豫了会儿,伸手探了探她脑门儿,就感觉身上的寒意更甚,他缩了缩脖子,抬眼对上祁言卿冰冷的眼眸,又忙缩回来,弱弱开口,
“小人估摸着,这位姑娘是淋了雨,受了风寒,要不……要不小人给您抓副去风寒的药”。
祁言卿微微点头,又道:“你让人熬了药,端过来”。
说完,抱着夙璃浅就在医馆里坐了下来。
小二不敢阻止,只能催了人去熬药,这期间夙璃浅醒过一次,已经不记得自己要去比赛的事儿了。
只是喊着冷,祁言卿又将她抱紧了些,她哆哆嗦嗦的睡了过去。
等药熬好了,祁言卿又把她喊醒,连哄带骗的让她把药喝了下去。
大半天功夫,夙璃浅的烧才终于退了下来,祁言卿可累惨了,好像这么些年,一直是他受伤,而出了那次的五年消失,她几乎不怎么病过,更没有这样娇弱的时候。
他想,若是平日里,她这个样子,就是要他性命,他也不舍得不给啊!
把人带回万香楼里,祁言卿换洗了一番,坐在榻旁守着夙璃浅,等到外面的天色阴了又晴。
夙璃浅这一觉睡得很舒坦,醒来的时候,遮阳透过窗子照到她脸上。
小鸟停在树枝上轻声吟唱,惬意又欢快,还有她一低头就瞧见的精致脸庞。
他睡得很沉,似乎疲惫极了,夙璃浅很快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儿,她放轻了步伐,找到自己的筐子,悄然溜出了万香楼。
就赶忙往丁府跑去。
今日的比赛已经开始了,昨儿一天是给他们自行准备药材的,今儿得当着所有人的面熬药,才看效果决定胜负。
夙璃浅赶到时,那案台上的香已经燃到了一半,守着比赛台的人将她拦下。
她忙挥手,开口唤着台上的人,“丁公子、龙景琰,我回来了,快让我继续比赛啊!”。
“这……”丁管家犹豫的望了她一眼,又转头望向一旁的香,“时辰过半,就算你来了,也不可能赢啊!”。
且不说上面的药材已经被挑得所剩无几了,光是夙璃浅挑到的那张题目根本就是无解之题啊!
“我已经找到了缓解那病的法子,就算无法痊愈,也一定会有所缓解的,丁公子,你可愿信我一次?”。
最重要的是,她的蓝果啊!
夙璃浅直接望向丁公子,心底已经有八分的笃定,果不其然,闻言,丁公子忽然起身,扬声道:
“既然时辰未过,就让她试上一试吧!”。
夙璃浅忙上台,把自己需要的药材从药筐子里倒出来,搭上炉子,就开始熬起来。
虽然烧已经退了,但她依旧有些虚乏无力,做完这些,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没多久,龙景琰就过来了,隔着台,担忧的望着她问道:“璃浅,你没事儿吧?”。
夙璃浅摇摇头,脑子里忽然浮现一幕情景,她眸子微闪,忽然开口盯着龙景琰问道:
“龙景琰,你当初告诉我,是祁言卿杀了我叔父,他为何要杀人?我叔父与我的关系又是如何?”。
“这……”龙景琰眸子微闪,避开了她的视线,只低声道:“等比赛完了,我再同你解释吧!”。
说完,他就转头离开了,夙璃浅愣了愣,盯着她的背影,心底忽然动摇了。
为什么,她的心更相信祁言卿一些呢?
明明,那些是他亲口承认的啊!到底还会有什么原因致使她会嫁给祁言卿?甚至与他生儿育女,她失忆之前当真有那么恨他么?
之前不愿想的,现在想起来似乎处处透着古怪,怎么都理不顺。
不过,满肚子疑惑也只能等到比赛结束之后再说了。
在香燃尽之前,夙璃浅的药终于熬好了,不等夙璃浅把药倒出来,丁公子就匆忙过来,亲自端了药离开。
今日熬的药都是由丁府的人端着离开,也不知端去了哪里。
只是瞧着丁公子神色匆忙,夙璃浅的心底也生起了疑惑。
这位丁公子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大费周章,举报这样一场,就是为了寻一个名医,那……又是医治谁呢?为何要如此隐秘?
不等夙璃浅多想,就见丁管家出来,宣读了进三轮的名单。
经过这一轮,参赛的人就只剩下了七个。